浑身一僵,抬着下巴去瞪男人:“都怪道长。”
楚景策越瞧他越是可爱,在少年嘴角接连亲了几口,才寻了个幽暗角落将他放下来靠着墙,又蹲下身仔细将少年的衣裳收拾好,虽仍是凌乱,还有些可疑的水渍。
熙玉腿软得走不动,却又不肯再让他抱,只得半个身子靠在楚景策身上由他扶着朝前走。
楚景策绕到道观的角门进去,迎面便撞见一位同门师弟:“楚师兄,怎的现在才回来?”
青年面不改色地撒谎:“永安坊有妖邪作祟之事,我带着玉儿前去查探,那人家留我用膳,这才耽搁到现在。玉儿喝多了酒,现在还有些醉。”
“原来如此。”同门师弟点点头没再多问。
道观里总归还是要避嫌,除了第一天熙玉与楚景策同床共枕之外,少年便被安排到了西厢房去。虽仍在一处院落,但总归是两间房。
青年贴心地替少年烧了水,嘱咐他定要将穴里的精液清洗干净,少年满面天真地应下,转头便关了房门,将法器取出封绝外界,自顾自地盘腿炼化起精气来。
书案上是今日道观内的几件事,看这笔迹,该是宁远所写。
楚景策在灯下一一瞧过,却在最后一件事情上皱了皱眉。
观内疑有妖邪侵扰痕迹。
去年蛇妖一案过后,楚景策便隐隐有所察觉,青州背靠太行山,山中精怪妖邪众多,妖族化作人形潜伏在人群之中,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剿灭,蛇妖不过是青州城妖族的冰山一角罢了。
道观中每日前来的香客约摸几十人,最多也不过堪堪过百,莫非这妖邪混入其中?可它的目的又是为何?或者说,黑发青年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这妖邪混入了道观之内,才会留下痕迹。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西厢房的灯火还亮着,熙玉还未曾就寝。
玉儿这几日才来道观,确实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楚景策迅速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他与熙玉朝夕相处,甚至还那般亲密地接触过,却从未在他身上察觉到半点妖气。
他无端地想了一阵,决定明日唤宁远前来细问。
道童不过按他的规矩写下每日道观内发生之事,一番兜转,来到楚景策面前的却是一位中年道士。
楚景策忙起身向他行礼,眼中微觉诧异:“郑师叔,你怎么来了?”
此人姓郑名道子,正是名义上的道观观主,只是他常年清修不论世事,实际上的观主便成了楚景策。
郑道子打量着几月未见的青年,脸上犹自挂着淡淡的笑容:“观你模样,看来近些日子心情甚好。”
楚景策心中一紧,也不知他看出多少,当下笑道:“青州城内风调雨顺,弟子心情自然也跟着变好了。”
郑道子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是么,我听说最近你收了一名少年入观。”
楚景策听他语气不善,便道:“确有此事,此人先前被兄长变卖给桓府做娈宠,如今也算是无家可归,我见他一心求道,便自作主张将他纳入蜀山门下。”
“你看中的人,向来是不会错的。”郑道子话锋一转,又道:“我并未找到观内妖物的确切证据,只是……”他一扬手,几根竹签瞬间落在地上,“我前些日子卜了一卦,极为不利。坤卦为地,位列西南,景策,这劫该是应在你身上的。”
楚景策闻言,淡淡道:“师叔的意思是,我新收入观的少年便是此次劫难的源头?”
郑道子垂眸不语,一时屋内的气氛也跟着凝滞下来。
此时,却闻一道欢快的声音从外传来:“楚道长可起身否?”
正是少年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