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吃的,还交到了一起顽的小朋友
可现在又要到新的地方去生活,虽然爹爹说以后还要回来的,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小爹告诉他,要是实在舍不得离开家里的话,那就他和弟弟还有小爹一起留在县城,只有爹爹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做官。
他也不舍得爹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还很久都不能回来。
能和爹爹小爹还有弟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秦小满拍着小甜糕的背:“睡会儿觉吧。”
在杜衡怀里动来动去的二宝看着哥哥抿着小嘴,他伸手握住了哥哥的手:“不哭。”
马车方才驶出巷子拐角处,车队后头突然传来大喊声:“承意!”
“承意!”
澹策耳朵极好,闻声赶忙踩着杜衡的腿爬到了车帘子边,看到车队后头的人,立马就叠起了眉头。
承意也坐起了身子:“是谁啊?”
澹策凶巴巴:“坏人!”
“是云夺吗?”
每回云夺来家里找他顽,澹策就很不高兴,会简单说点话以后看着云夺叫他去家里顽就要说坏人。
他爬到车帘子边,回头一望,真的是云夺。
虽是同龄人,但小胖墩儿长得比承意高了大半个头,因为人圆滚滚的看着并不高。
夏天的时候他们躺在铺地的凉席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碧蓝的天空上一团又一团的白云很慢很慢的飘过,承意觉得云夺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
都是团团的,而且跑的慢。
但是今天云夺跟在马车后面却跑的非常快,他捧着个罐子,里面的水随着扯开的步子不断的在往外面洒。
承意害怕他摔倒,连忙叫停了马车。
小胖墩儿气喘吁吁的可算是追上了,他站在车窗边:“承意,这个送给你。”
承意看着双手捧上来的陶罐,里面装着两条红红的小锦鲤,和之前在云夺家里水缸里看见的一样。
“谢谢。”
他小心的接了下来。
“承意,再见。”
小胖墩声音小小的说了一声。
“再见,云夺。”
澹策在杜衡怀里叫,催促着:“走,走,走啦!”
马车车轴再次运转后,小胖墩又大声的说了三遍承意再见,直到马车消失在了眼睛里再也看不见。
此去一路走官道,路面倒是还算平整,天气干爽也好赶路,只是怕孩子没有经过长途跋涉,车也不敢赶的太快。
到了午时天气炎热怕孩子受不了,尽可能都会寻茶棚或者阴凉的地方歇息一番。
才出县城的一日路上大抵都是见惯了的景色,没什么稀奇,倒是第二日路行远了,眺望山峦起伏,崇山峻岭让人心情十分开阔。
杜衡带着一家人在官道边的茶棚上歇脚,也给牛马喂喂草。
还有半日估摸就要进秋阳县的地界了,杜衡吃着粗茶,越是靠近秋阳县,心里越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这些年对秋阳县的了解其实不算多,但秋阳二字总也能落进耳朵里。
昔年县里受灾,大批老百姓卖儿卖女远走他乡讨生活,科考之时,府城下的六个县城中举人数少有七八个,多则十余,唯独秋阳县一枝独秀独五人中举。
朝廷打仗,知府下巡,各县城铆足了劲儿把粮草攒齐,整治县里以应上查。又是秋阳县粮草欠缴,受知府直言批评责备。
就是平头老百姓听说秋阳二字也都直摇头,张嘴就要说一个贫字。
杜衡接任,无疑是接下了个烫手山芋。
家里人也都喜忧参半。
这般赴任,不免杜衡想起曾经自己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会儿毛头小子初出茅庐,走进山区之时他心里既有着雄心壮志,见着土坯房和落后的面貌,顿时又心生忐忑起来。
想要大展拳脚,又害怕能力有限,治理不好一方土地。
任职以后,他睡的晚起的早,奔忙于所管辖的乡村各地,不敢有一丝停怠。
而今再度回头望,竟然已经是上十年前的事情,他颇有些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时下他再次做起了官,接手的依然是个穷寒贫地,只是心境却已经不似往昔,平和了许多。
“你这是甚么茶,入口涩嘴,简直难以下咽!”
忽然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杜衡的思绪。
“夫郎,我们这路边小茶棚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茶叶也次,只是给赶路人提供个歇脚喂马的地儿,味道自是比不得县城的茶肆酒楼。”
“我瞧着你们这就是看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仗着地势用烂茶昧人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