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听着这刁人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不免也多看了一眼。
然则扫了一眼后顿时心情都差了不少。
“认识?”
杜衡看着人变了神色,不免疑惑。
“是坏叔叔。”
正在啃甜糕的承意听到声音也看了一眼,赶忙就躲到了杜衡怀里。
“那人姓云。”
秦小满同杜衡简单说了此人长嘴弄哭孩子的事。
杜衡听闻凝起眉头,搂着承意:“此人怎这般不知礼数,见其刁钻面孔,倒确是做的出这样事情的人。”
秦小满道:“罢了,咱们继续赶路吧。孩子看了都不喜。”
杜衡点了点头,抱着两个孩子回了马车上。
然则马车才启不过片刻,忽而有马车追了上来,在他们的马车前放慢了些步子,对面掀开车帘:“不知尊驾的车马队伍可是前往秋阳县?若是不妨同行一场,也能相互照应热闹。”
秦小满听到声音按住了杜衡,他一甩车帘,探出头去和云青文对上:“你要跟我们一道?行啊,正好一路上我嘴皮子都要寡了。”
“竟然是你!”
云青文看着这列车马队行李之多,前头还有勇武的家丁开道,还以为是甚么大户人家,见到看出来的脸,顿觉晦气。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云青文冷嗤了一声:“好狗别挡道。”
言罢,甩上了车帘叫车夫快些,很快就跑到了秦家车队的前头。
杜衡道:“他是秋阳县人?”
“先前听街坊说他本是我们县城的人,后头看中了个读书人嫁到了秋阳县去,这两年倒是常有回来。”
杜衡诧异道:“他娘家与我们同在福积巷,虽不是门对门,怎的也不晓得我们此番前去秋阳县上任?”
“他历来是盛气凌人,街坊都不愿意同他闲说。也不晓得哪日出发的,不知咱们家的事也并不意外。”
杜衡应了一声。
很快此事就得到了解释,云青文原本赶在了前头的车马很快又落到了他们的后头。
此人是富贵娇养大的,坐个一个时辰的马车便受不住了,要下来休整一番,遇见茶棚店家都得前去试试,按照这般赶路,只怕是要十来日才能到秋阳县里。
杜衡倒是晓得云家是商家富户,在福积巷就属云家的宅子最大,将进四进的宅子,家里现在就只有老人家坐镇,子嗣都在外头跑生意。
像这样的人家自是不缺钱财消遣的,只是这云青文已经嫁了人,不知怎的还能在路上如此搓磨。
杜衡微思索了片刻就抛之脑后,别家的事情他才懒得过问探究。
车马很快进了秋阳县的地界,虽是山川依旧,但越是往秋阳县方向走,肉眼可见的荒凉了起来。
路遇的村庄房舍不多,且黑瓦房都是凤毛麟角,几乎都是土坯茅草房。
而今五月里正是庄稼郁郁葱葱一片盎然之景,乡野田间却是杂草横生,真正种上了庄稼的农田难寻几亩。
偶时从官路上经过的几个路人,衣衫褴褛的就连过了不少苦日子的秦小满都叠起眉头。
杜衡和秦小满的心里都不太好受。
马车悠悠行驶,抵达秋阳县时已经是四日以后了。
承意在马车上一直昏昏欲睡,这两日的胃口都不怎么好,人也焉儿了不少。
倒是年幼的澹策体格好,一路上叽叽咕咕,看着骑马相随的易炎很是兴奋,驾驾驾的想让易炎带他骑马。
秋阳县城门倒是同落霞县一般巍峨高大,只是进城以后方才知晓其中不同。
此时正是上午生意好做的时分,合该是小贩出摊热情叫卖,菜农运着田地里新摘取的蔬菜瓜果出售,来往繁杂最是热闹的时候。
然则城门进来的主街上人口稀疏,叫卖之人两手可数清,别说是推车摆摊的小贩少,就是沿街的商铺竟也好些关门闭户。
这番景象同落霞县里未曾集县下,接近黄昏诸商户收摊归家之时的景象差之不多。
做生意的人少,但是沿街杵着竹仗,蓬头垢面端着破碗乞讨的人倒是不少。
其实在进城的路上草草看了农户过的日子,心里合该就晓得县城里的情况也不会多好,但当真看到这幅萧条的景象时,心里也不免再次受到了撞击。
秦小满偏头看见杜衡一脸凝重之色,他伸手握住了杜衡的手背:“秋阳县是逢二四六集县,今日并不是集县的日子,待到了集县日子许会热闹些。”
杜衡拍了拍秦小满的手背,笑道:“我没事。这街市宽阔,倒是不怕再撞车了。”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闷响。
“这罩门费你今日究竟是交还是不交!”
杜衡巡声望去,前街上几个粗蛮汉子围在一处豆腐坊前虎视眈眈,一派凶恶之色。
“还请雍二爷高抬贵手,再容小的几日,这光景里生意不好做,今日开门到这时候了也还未开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