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哥我想去医院看姚然的哥哥。”鹿辞靠着后车窗双眼无神,他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可是今天姚然都没来上课。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喂让鹿辞恶心,袁野等在病房门口,鹿辞走进七八人间的病房什么味道都汹涌而来,姚然眼眶红红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姚涛已经醒来还好只要修养好就没事,不过身体恢复不代表心里恢复。
“鹿鹿,我不知道怎么谢你...再晚一点...晚一点我哥就没了。”姚然说着说着又哭了,牙齿与上唇连着长长的银丝。
“医药费还够吗?”
“够...昨天酒吧有人送钱过来。”姚然抹掉了眼泪,“他们那么有钱不能找鸭子吗,为什么祸害我哥,难道我们穷就不值钱吗!”
路辞心里一晃,更猛烈的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感觉下腹剧烈抽搐,两只腿无力支撑软的跪下,背脊弓到极致,到紧绷、到疼痛。
“鹿辞你怎么了!鹿辞!”姚然的声音引来了袁野,袁野生的五大三粗,眉毛到左眼边横着一处刀痕,看着更吓人几分。
“七七,你怎么了?我带你看医生。”袁野抱着毫无重量的鹿辞,姚然来不及想这个人是谁,跟在后面跑,好不容易才追上。
还好这层就是肠胃内科,医生正在询问病情,袁野打电话给了方于渊,因为袁野还抱着鹿辞,鹿辞听的真真切切。
“家主,七七肠胃疼...已经在医院了。”袁野顺着鹿辞脊背安抚他。
“在医院?医生怎么说。”方于渊的手机里传来小男生的爱欲交织的声音。
鹿辞觉得自己才是没用的那个,脸颊挂着眼泪看着可怜兮兮,带着无助。眼睫、眉毛、乃至鬓角的头发都被眼泪浸湿。
似乎他在为自己哭。
夜色里星星在迷雾里求救,月亮也被淹没。
鹿辞湛蓝的眼眸蒙上深深的痛苦,难怪别人说带了泪痣的人,这一辈子都是苦的。
他本就娇小,小小的身体被袁野环抱着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脑袋昏昏沉沉听不见身边人的抚慰。
鹿辞昏过去的时候睫毛还带着湿黏,眼眸里的水气混着红血丝。
当人好累,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大概也没谁会在乎吧。
如果可以以血为咒,以魂作引,咒成引废,咒我生生世世不入轮回。死即魂飞,亡者魄散,我愿魂飞魄散终身不入轮回。
外面天阴沉沉的,vip病房里,病床上的男生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鹿辞身上略显宽大,似乎连昏迷他都在不安。
床边坐着一个身型宽阔的男人,他戴着口罩压着运动外套的帽子。
有脚步声靠近,凌御躲进了卫生间,医生进来查看了今天情况,和袁野说了注意事项。
鹿辞是肠道壁受损引发的感染发炎,作为医生猜也猜到是因为什么,医生离开方于渊走进病房。
“家主,医生说最好半个月不要有房事。”袁野转达了医生的话,凌御也从卫生间出来了。
“你来了?”方于渊一直知道凌御对鹿辞的特别,不过上次看他不耐烦还以为...
床上的人动了动,鹿辞感觉到自己没死,不知为何更难受了。
睁开眼睛看见三人,没有说话,屋里很安静,袁野拿着医生给的药,准备喂给鹿辞,方于渊接过了。
“生气了?”方于渊把药塞进鹿辞嘴里喂了几口温水。
“医生说他麻药退了会疼。”袁野道,方于渊摆手让袁野出去,拉了一个板凳坐下。
凌御听见鹿辞送了抢救,攻了一半的防火墙都丢下了,他是担心鹿辞的,或者说他觉得鹿辞是他的所有物。
“我有点困...”鹿辞闭上了眼睛,眼皮于眼珠中沁满了眼泪。
方于渊看着鹿辞的背影,瘦瘦小小的,两人离开时鹿辞知道,他根本没睡。
“医生说吃止痛药不好,我买了糖。”袁野剥开一颗糖,鹿辞含进嘴里。
“袁野哥,我没事。”鹿辞把糖嚼碎。
袁野还准备说什么听见了方于渊回来的声音,他起身站在一边,方于渊带了几个别的医院的专家。
又开了些缓解的药剂,鹿辞觉得不管如何他都疼。
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鹿辞偶尔晚上能感觉到凌御来了,方于渊来过几次两人没痛没痒的说了几句,鹿辞能闻见他身上那股子欢爱的味道。
鹿辞知道,他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