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难掩兴奋。
“小姐…”店家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最上头那只灯笼,不光要猜对,还要先拉弓将谜面射下来才能给您。”
那谜面不算太难,今晚好几位过路的读书人都猜出来了,只是这一只箭穿透飘来飘去的字条更难。
“…啊。”元卿抿唇,遂又朝沈筠斋笑笑,“我不想要了,咱们去别处看看?”
元卿刚要拉着沈筠斋离开,忽然只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再回头,那字条已然被人揭了,是位年轻公子射下的。
“小姐请留步…这灯笼送你。”
刘昭被几位友人怂恿着上前,有几分难为情地将灯笼呈上。
元卿看着这位脸红的年轻公子,又看看自己喜欢的苏绣灯笼,婉言谢绝:“君子不夺人所爱,多谢公子美意了。”
手上一凉,元卿察觉时,沈筠斋已走出人群了,忙上前去追。
“哥哥等等我…”
元卿挤出人群,四处张望,不见沈筠斋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不敢四处乱跑,元卿乖乖留在原地等他回来。
“这里。”
沈筠斋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饿不饿?”
元卿点点头。
沈筠斋转身离去,让他跟紧,走了片刻,引他到一处元宵摊上。
元宵摊上支着三口锅。
一口煮咸元宵,一口煮甜元宵,还有一口油锅,炸元宵。
元卿舔了舔嘴唇,被鲜甜的香味勾得食指大动。
沈筠斋一样买了些,二人坐在一旁的摊位上吃。元卿没机会在市井中吃过东西,因此觉得十分新奇。桌子板凳都低低矮矮的,桌面上还有未干的水痕,老板看锅,老板娘招呼客人,用毛巾将桌面擦干净,又上了两副碗筷。
咸元宵里包的素肉,元卿将江米皮咬破一个小口,又烫又鲜的汁水争先恐后地从那小孔中流出来,油润的汁水和着软糯的江米,一起吃下别有一番馥郁滋味。甜元宵见得多了,这家为了出巧,竟用鲜花为江米染了色,一只碗里,红的紫色白的黄的…样样都有。元卿最爱吃黑芝麻馅儿,甜得近乎发腻了,仍然喜欢。
炸元宵装在油纸中,沈筠斋拿着,他们边走边用竹签扎了来吃。炸元宵是空心的,干吃有一种清甜脆爽的感觉,店家还配了辣椒面和红糖粉,放在里面滚一圈儿,又是一种吃法。
“糖葫芦…”
元卿含着竹签子,眼睛和魂儿都随着路过的糖葫芦小贩走了,沈筠斋一回头才发现人没了。
“想吃?”
元卿眸子亮闪闪的,用力点点头。
小时候他扒在王府的墙上,看着小贩路过王府的后门,哥哥偷偷开了门给他买;等哥哥大一些,出门回来会给他带各种吃食。
就是没有吃过新鲜的。
小贩走得有些远了,沈筠斋让他在原地等,自己去追。沈筠斋拿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回来时,却又看见那位不速之客。
“令兄待小姐真好…沈兄,你回来了。”刘昭谢绝了几位友人,独自在街上转悠,梦想着能再遇美人,老天不负有心人,竟果真被他给寻着了!看见沈筠斋远远走来,刘昭行了个同辈礼,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昭,字兰卿。刘某今日路遇两位,实在有缘,还望能跟沈兄交个朋友。”
刘昭。顺天府尹的公子。
沈筠斋心下了然。
“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刘公子见谅。”
04
路上看见灯笼铺子,沈筠斋总拉他去看看,可惜一直没再见着他喜欢的苏绣灯笼。
到了茶馆,沈筠斋付了银子,本想去二楼雅间听戏,再一想元卿从没来过,怕是更喜欢一楼大堂里的热闹,遂让店小二带他们找张空桌子坐下,给足了赏钱,让他拣好茶好点心上。
元卿听过戏,祖母喜欢,王府里常请人唱。台上咿咿呀呀,时而婉转多情动人,时而耍枪弄棒,威风凛凛,元卿看得入神。一场唱完,换下一场。元卿余光扫到了沈筠斋,发现他心不在焉的。
元卿亲自给他添茶水,递到他跟前,有些讨好地说:“哥哥喝茶。”
沈筠斋扫了他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成亲一年了,沈筠斋看他一眼,元卿就能分辨他是真生气了,还是和他端着,故而小声解释:“我真不是故意招他的…别生我气了…?”
沈筠斋知道不是他成心,但还是有些气不顺。
元卿太惹眼。
坐在大堂里,看他的比看台上唱戏的多。
偏偏叫他哥哥。
叫了哥哥,便不能在众人面前有逾矩的行为。
二人规矩地坐着,各坐一张长凳。
后半夜,茶馆里人反而更多。
雅间满了,大堂里也得拼桌而坐。
偏偏又遇上刘昭。
刘昭知道,美人怕缠郎,美人哥哥可不怕,于是只敢守礼地往台上看,自顾自听戏,不敢同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