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问俞威恒要了烟,总不会是毫无理由的。
然后他盯着那浅黑色的烟嘴,忽而就明白了。他只不过是在引诱一个人——虽然自己当时并没有意识到。
顺着这条思路回过头去,很多事情其实很明晰。黎渊知道自己在情事上的魅力如何,但商场纵横多年,他并未给自己惹上一身腥骚——他其实完全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魅力,引诱的信号从不向不合适的对象上释放。哪怕真有一两个见色起意却又不入眼的想要接近他,解决起来也是手到擒来。
他之所以拥有了这么多痴心的情人,外人看来都是他荷尔蒙气息过盛令人难以自拔,可如今一想——哪一个不是如同猎物一样,被他吐出的蛛丝缠绕束缚,乖乖跌进网里动弹不得的。
那就是他逃避的后果——命运待他的不足,总要找别的什么来补偿;他那样不知餍足地把一具又一具温暖的身体拥入怀中,也不过是想在短短的余生中,再多抓住点什么而已。
好在,如今已经不需要了。他可以有引诱不到的人,也可以有把握不住的命,可以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甚至偶尔放任自流——比如今早的阳光太好,他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第一次尝试了在清醒之后继续缠绵梦乡。
虽然这前所未有的怠工行为把黎冶吓了一跳,十点多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那语气担心得仿佛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似的,在黎渊说明了自己不过是赖了回床以后,还将信将疑地非要来别墅接自己上班。
“哥,你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啊?”后座一旁的黎冶突然出声。
“嗯?”黎渊挑了挑眉。
“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微笑了……恒哥和你说了什么吗?”他眼尖,早先就看见俞威恒给他发了消息,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他不会也要落网了吧?”
“跟他没关系。”黎渊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对着车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微微眯起眼,“告诉你下面的人,以后都不用替我找人了。”
“早停了。一百多个,我都怕把哥玩坏了。”黎冶小声说。
“怎么会坏?”黎渊哼笑出声,“我好得很。”
“你总是这样,不管好的坏的,看起来都是同一副样子。”
“我什么时候坏过?”黎渊微微偏头。
“这倒也是……”
懒散的午后时光,在阳光下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自家兄弟拌着嘴,脸上拂过前座车窗里吹来的风。黎渊知道自己扔掉了一些东西,且显然得到的更多。
三月到了,天气回暖。没什么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