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于再次凑近。
孙姝予的吻落在钟于鼻尖,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他小声道,“前半句我信了,后半句是骗人的,你要是真想让我离不开你,就应该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把我腿打断,那你干嘛还要做那么多,干嘛教我独立,你干嘛对我说我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你这明明是在教我离开你以后怎样生活。”
钟于呼吸滚烫,不住轻颤,却哑口无言。
原来孙姝予都知道。
“我来之前穿的衣服呢?你拿过来给我……”
他来之前的衣服被钟于整齐叠好放在沙发上,孙姝予指挥着钟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钟于动作顿住,看外观就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孙姝予要强撑着起身,又被钟于动作轻柔又强势地按回床上。
钟于郑重其事地打开盒子,看着绒布上嵌着的两枚款式相同的素圈,区别只是其中一个要小上半圈,内里隐隐透出雕刻字样,是他和孙姝予的名字。
钟于沉默了很久。
接着他捏起其中一枚,在病床前单膝下跪,要给孙姝予戴戒指,对方却突然来了脾气,作势把手抽走,小指却和钟于紧勾着,小声道,“本来是给你的,现在想收回去了,你老是说混话惹我生气,我也是有脾气的啊,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看你病得不清,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陪着你看病治疗,搞得你现在这么爱钻牛角尖,你以为我后悔什么。”
孙姝予提起来就生气,这孩子生的不是时候,但凡阵痛来的晚一些,他都要拉着钟于这小子当场把话给说清楚。
他想锤钟于两拳,然而疼得没有脾气,抱怨都像是在撒娇,摇着钟于的手轻轻一晃,强撑着精神,“现在知道了?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也很难相信别人嘴里的保证,可是来日方长,要过一辈子的……别提了我越说越生气,你就仗着我现在没力气。”
钟于难得笨嘴拙舌,他沉默地拉着孙姝予的手,把素圈套进他的无名指,自己的那个也戴上,“别生气了,哥。”
孙姝予听着这声“哥”,再看着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突然鼻头酸涩难忍,他强忍着眼泪,哽咽道,“嘴上说的好听,那你倒是亲亲我啊,可能你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钟于的吻先是落在他的额头,又是落在鼻尖,最后又辗转吻去孙姝予的又咸又涩的眼泪,低声道,“知道了。”
他的声音好像也有些哽咽,孙姝予假装没有听出来,二人额头相抵着平复情绪,恰巧钟婉抱着做完检查的宝宝回来,一开门看到眼前的情景,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钟于知道钟婉进来了,却没动,仔细用亲吻来安抚孙姝予,继而轻声道,“我去把他抱进来。”
他抱着宝宝进来,放到孙姝予怀里。
孙姝予不太会抱,动作笨笨的像搂着一个枕头,钟于仔细纠正调整他的姿势,孙姝予盯着宝宝的眉眼看,先看他,又抬头看钟于,温柔道,“小名叫念念吧,念念不忘的意思,大名你来取,我不太会,你们家里人取名都挺有文化挺好听,于行的名字就很好啊,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钟遇,爸爸遇见妈妈。”
钟于沉默一瞬,没想到孙姝予和他居然又想到一处去了,不思量自难忘,念念不忘。
但他没有按照本来的想法, 而是平静道,“大名叫思谅吧。”
孙姝予茫然抬头,搂着他和钟于的孩子,“哪两个字啊?”
钟于喉头发苦,眼里发涩,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床前,把孙姝予和熟睡的念念一起圈在怀里。
“思念的思,原谅的谅。”
“是原谅自己,体谅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