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坐下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阿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宗钦有些意外,“你的药箱还在吗?”他记得早在先前逃窜的时候,阿舜便第一时间丢下了药箱——那东西太大了,不方便奔跑。
“我先前做了个贴身的,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男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缎面小包,他把宗钦扯到面前坐下,又将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摊开来,“有灯吗?”
年轻家主肉痛地从玉佩里掏出了那颗夜明珠,放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石台上,柔和的光线立刻便溢满了整间屋子。阿舜从里面取出要用的药水和一卷干净的纱布,才说:“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
“没关系。”宗钦想告诉他即使不处理也会好的,但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他张张嘴,最终没说什么:现在出去也不一定能摆脱大熊,还不如先……
男子俯下身,帮他解了衣服,又用镊子夹出那些镶进肉里的碎石块,它们被鲜血染成了阴沉的暗红色,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可恐。宗钦背光坐着,他没有说话,而是咬着下唇,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要清洗伤口了。”阿舜说着,将小瓶的药水倒在伤口上,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杀菌消毒的药同时也刺激着伤口。男人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握,指甲尖深深陷进肉里,阿舜也发现了。于是他空出手来,把对方蜷缩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如果疼的话,就咬我吧。”他说。
“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宗钦笑着看他一眼,才问:“接下来如何脱身?我是想不出办法了。”
“先别想那些了,”男子拧开一个小瓷瓶,用指尖蘸了雪白药膏,抹在较深的伤口上,“总会有办法的。”
宗钦没说什么,他只觉得对方上药的动作很温柔、还特别熟练,像是经常会处理这样的创面……
他稍微把头偏过一点,注视着灯光下对方线条柔和的侧脸,心中渐渐浮起异样的猜测。
这个人……会是谁呢?
“抬手。”男子把指间残余的药膏抹在布巾上,又把干净的纱布摊开,一圈圈绕住伤口。等宗钦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收了手,说:“好了,动作不要太大,伤口会撕裂的。”
“多谢。”年轻家主笑了一下,他直起身,活动了两下,把夜明珠收回包里,问:“好了,现在怎么办?”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宗钦回身看他,背上的伤口和纱布磨擦,有点疼。
“这个急救包里的伤药……没有带够。”男子说着,声音也渐渐沉了下来:“你现在丹田中剩余的灵力,不足以抵御这么重的伤,刚刚的伤口清理也没有很完善。如果不能及时出去,很有可能会因为感染……”
“没事的。”宗钦听出他的情绪有点不对,连忙把人拉近,抱在怀里,安抚道:“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找到离开的路的。”
阿舜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宗钦也了解他的心情。
毕竟,离开,就意味着分开啊……
“起来了。”宗钦松开手,站起来,往洞口走去。
“你……有对策?”男子问。
“没有。”宗家主果断地否决了,“走一步算一步。”
“我有个想法。”
宗钦一惊,回头看他。
“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山顶矗立着几块巨石。”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面色,但那冷静平稳的声音却回荡在耳畔,如玉珠落盘,干净舒适。
“此地山势险峻,石灰岩分布广泛,若是我们能将其中一块挪下去……”对方没有说完,但宗钦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仔细思考片刻,一敲手,道:“好,就这么办!”
“你上山去推巨石。”阿舜说。
“不行!”宗钦知道他话中之话的内涵——要以自身为饵,将大熊引到正确的方位,当下拒绝道:“你没有灵力,又无符隶护身,如何能够逃开追捕?”
“正是因为我现在身无灵力。”男子却比他想象的更为镇定,“我无法推动巨石,所以只能由你来担此重任。何况,此处地形,我先前有留心注意过。”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对方,声音依旧温柔圆润,却无端令人信服,“没问题的。”
宗钦沉默片刻,一咬牙,说:“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
洞外山风呼啸,宗钦翻身跃出洞口,沿着乱石往上攀登,他一时踩空,落下几块岩石来。那猛兽一惊,抬头去看,却立刻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红衣男子从他头上掠过,落在近处的树枝之间,又往旁边的一棵榕树跃去。
灵兽嘶吼一声,扑了上来。
……
宗钦已经无暇顾及下方战况了。
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顺着几近垂直的悬崖峭壁攀上了顶端。背后的伤口早就撕裂了,纱布上晕开大片的血渍,又被高处呼啸的大风吹干,呈现出一种昏沉的紫红。他感觉很痛、很痛,但那些啃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