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梁牧雨转身,单膝跪在床前:“哥,你醒了。”
梁律华发现自己盖着廉价的被子,上面有浓重的棉絮和漂白水气味。他很久没有睡着。但这并不值得庆幸。
他打开梁牧雨的手,坐起身。
月色高悬。
他睡了一会儿,却睡得很不舒服。下了床头重脚轻,眼前也白花花一片。他捂着脸想要缓过来,却腿脚一软,被牧雨接住。
“放开!”
梁律华走到床尾,背对着他,捡起袜带穿上大腿。
梁牧雨默默出现在他身后:“哥,要不要我帮忙。”
梁律华冷冷看他一眼,继续扣皮带上的扣子:“既然想要羞辱我,为什么不直接走掉?”
梁牧雨垂手站着:“我没有这样想。”
梁律华故意将西装甩出很大的声音,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不着意地说:“你连裤子都没有脱。”
“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牧雨闷声说。
依然是不死不活的音量,让梁律华心中很是膈应。
他粗鲁地问:“什么事?”
梁牧雨向前走了一步:“我想知道哥到底是对所以男人有感觉,还是只对我有感觉。”他的手隔着裤子轻轻摸上袜带凸起的部分。
梁律华一时间忘了控制表情。几秒后他紧紧抿一下嘴唇,转身打开门——差点因为用力过猛闪到腰。
“哥,我们还会见面吧。”
听着梁牧雨胸有成竹的声音,梁律华觉得很生气。手指的感觉依旧残留,他还没有洗过澡。因为小旅馆的浴室又脏又狭窄,根本无法忍受。
他躺在他的外套上睡觉,躺在他的外套上达到高潮
梁律华耳根很烫,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早已停在旅馆门口的高级轿车里。
他嗅了嗅手腕。身上还残留着牧雨的味道。那是一股很淡的药味。
“把头打破了?缝了七针?”梁律华感到匪夷所思,“所以,是小光把婷婷给打了?”
朱易纠正他:“不是的,梁总,是婷婷打破了小少爷的头。”
梁律华往椅背上一靠,难以置信地捋了一把头发,长出一口气:“这小女孩真有能耐。”
朱易依然低着头:“事情已经惊动到郑小姐那边了,目前尚未得知她的反馈。”
梁律华无奈摇了摇头,迅速站起身:“事情闹大前,必须赶紧找到郑菲菲。”
说完这话,腰忽得闪了一下,像是被斧头劈开一样,疼得他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朱易抬起脸,神情紧张起来:“梁总,您还好吗?”
梁律华扶着办公桌静止了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腰:“不碍事。”
一路上,腰都在隐隐作痛。梁律华要了两倍的止痛药和镇定剂。
为了避免惊动到放学时的孩子们,车在距离幼儿园一百米左右的路口停下了。梁律华脱下西服外套,随手扔在一旁,挽起衬衫袖子,带着朱易步行前往。
戴着圆眼镜的年轻女老师看见梁律华,怯怯往后退了一步,待梁律华从他身边经过,才紧随几步,追上去向他解释:“梁总,对不起,是我照看不周,不是孩子们的问题,请您不要责怪蒋婷”
梁律华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一眼:“没能阻止孩子之间的冲突,当然是你的问题。”
女老师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被冻在原地不敢再发出声音。
婷婷蜷坐在一间教室的角落,由他们手下的人看着。见梁律华走进来,阴沉地望向他。
梁律华拉了一张画了猫咪胡须图案的小圆凳坐下:“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老师呢?”
婷婷冷冷瞥了他一眼。
梁律华叹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一些:“肚子饿吗?他们有没有给你吃过晚饭?”
婷婷看着窗外空荡荡的游乐设施,不回答。
被送到这个双语教学的贵族幼儿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据下属报告,婷婷一直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事端,直到今天的流血事件之前,谈一直做得很好。
朱易想要说些什么,梁律华抬手阻止他。
他问婷婷:“梁慕光和你是朋友吗?”
婷婷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
“否定地那么干脆啊,”梁律华干笑了两下:“既然不是朋友,那么,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讨厌他吗?”
婷婷说:“他是个笨蛋。”随后又低低补充了一句:“我讨厌笨蛋。”
梁律华一拍手:“巧了,我也讨厌笨蛋。你能和我分享下,他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愚蠢的话么?”
梁康平与郑菲菲居住的别墅内。
梁慕光坐在梁律华的腿上,抽泣着倾诉:“我,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大家都说她是律哥哥的孩子,但我知道不是,我就问她,为什么认识律哥哥。我还问她,为什么没见过她的爸爸妈妈。然后她就拿玩具飞机往我头上砸呜我道歉了,她还不停手”
头上缠着绷带,使劲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