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全是女的,左顾右盼:“哪个?”
赵海乔忽然不说了,借故归队,只是走了几步,不经意问钱孟孟似的,“你们班有没有gay”
钱孟孟倒吸一口气,顺带看了眼腕表,心里又舒舒服服,“李悦是?”
赵海乔确认他没有注意到那人,无名放松,轻松开起玩笑,“你去问他。”
钱孟孟松弛得紧,他可不像赵海乔,反正已经有了孙之寅,李悦要是能玩得来就是锦上添花,“你爸巴不得他是吧,”又认真回味了番,答:“他肯定不是。”
赵海乔来了兴趣:“你又懂?”
钱孟孟说:“那肯定,那种人都很明显的。”
怎么个明显法,赵海乔捏紧班牌,屏息等他说,盼着他接着说,这问题他不能问。钱孟孟果然没放心上,和孙回旁边班队伍了。赵海乔还在想着,眼里暗下去,怎么个明显法,就是一般是男人和女人,那么那种人就是男人当中的女人,他咽了咽,尾椎骨爬起一阵酥麻,就着这点,想了个八百回。
他们班入场时,邬尤站在男生队伍最后一个,操场是环形的,每次拐弯都能看到李悦在第一个,视线仅仅是摆在前方,就能能看好久好久,他没有错过每一次看到他的机会。女生们还在讲话,延续着刚刚的话题,“你喜欢李悦啊?”
吓得邬尤回头看,原来是她们内部讲小话,直直看到一个人打闹,接过这话茬,才放心下来。随即下一秒,心整个向上提起,起了一身冷汗,一念幽魂笼罩身后:你喜欢李悦。
自发现自己喜欢——李悦,邬尤倒一眼也不敢看他了。光是想起他的名字,就呼吸不畅,牙根酸软,悄悄咬下手指,这种硬干的东西,产生疼痛,才稍微冷静。
怎么能喜欢一个人——一个男生,他欲哭无泪,怕呼吸大声了,都叫人发现异常。这事儿白天不敢想,生生闷到回去了,躲在房间,只有一个人了,才趴在简陋餐桌兼书桌上,慢慢捶打自己脑袋起来。
陈芳出门之前,留了剩菜剩饭盖着,邬尤掀开倒锅里加热就行。可他木木的咬着筷子,眼上泪水有一茬没一茬,嘴里嚼巴着干米饭,吞咽扎喉,才抹了把脸,认真吃起饭。
还没有关系,还好是自己先发现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保险起见以后不能再看李悦一眼,和他有关的都不能搭话,他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又倒腾翻书包,没有任何作弄迹象,目前也没有人发现他的秘密,确保一切无虞后,才放松下来写功课。
没事的,他心里对自己说,不喜欢那个人也没关系的,反正喜欢了也不会怎么样,那不喜欢和喜欢就是一样的,对不对。好好写作业,不会空着也没事,然后洗澡、关灯、睡觉。只是洗澡的时候,他举着花洒,手肘擦过胸脯,一阵尖锐疼痛,又避无可避摸到那处,吓了个激灵,湿软滑啾,和个无名生物一样。
他抽泣起来——为何他就长了这个,从前他没有怪自己的,如今怎还委屈起来了,泪水混着自来水,哭得闭气,如果他没长就好了,没长就是个男生,于现状也于事无补,长了就是个女生,可他看起来是个男生,好像也没用:怎么都没用的。
他抱着自己慢腾腾躺在床上,蜷缩着,哭泣是最好的助眠,累着了一下坠入睡梦,表情渐渐散开,谁也不怪了。
彩排结束后,李悦又去比赛场地试箭,和老师沟通完,身为助教清点器材,又最后一个走,再抬头已经满天灰黑了。这里的天总是这种要黑不灰的,他面无表情沿着教师楼走到地下车库,里头有两辆车并排等着他,他上了近的那辆,车一启动,另一辆也跟着了。
祖母还在等他吃饭,他在电话里让母亲先陪着吃了。看着窗外,莫名有些不快活,人潮褪去,人声渐灭,剩余赤裸裸了,终于是百无聊赖了。即便认识了新朋友——钱孟孟、孙之寅,也还是无聊得紧。
到家厅堂全亮,正迟疑,走到里头豁然开朗,护工推着祖母出来,祖母招呼他:“就等你啦,爸爸也来啦!”原来是父亲回来探望,他敲书房门,里头的人正在汇报,站着比父亲高,坐着和父亲比肩,于是便跪着。
他一近身,那些人起来深深鞠躬,等他点头,就都出去了。父亲笑说:“到这里还适应?”
李悦也笑了,懒散散的开心,“等奶奶身体好了,就回去。”也说到明天要代表班级参赛,李父答:“安全第一,友谊第二,成绩第三。”
钱孟孟近来都坐孙之寅家的车回家,他和孙之寅在外头吃完了,作业也抄人家的,差点回别人家。自己家没开门就听到他妈嘶吼,他爹坐在沙发一声不吭,见到他求他评理,无非就是他亏的钱,还不如钱琼菲花的多,还要挨骂。
钱孟孟一听马上打断,丢下一句:“爸,您那投资亏了就是打水漂了,妈买的东西还在家呢,”就头也不回的上楼了,楼上栏杆忽然探头一句:“您们小点声,我还要学习呢。”回屋上线和孙打游戏,赵海乔也在线,他兴奋得,喜欢兄弟们一起玩的感觉。平时好班长事情多,今天这么意外。
赵海乔散会和老师签完名,回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