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
门开了,林立以为是厉舜舟,刚想说话,就见到一头银发的俞景急匆匆的叫了自己一声老板,然后溜进了隔壁房间。
他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笑开了。
接着厉舜舟一脸阴冷的走出来看着自己。
林立自认抱歉的举手道:“抱歉,抱歉,真不是故意的。”
厉舜舟冷声道:“进来说。”
林立又看了一眼隔壁房间,才走进厉舜舟的房间,房门阖上了。
俞景也是心里乱的不行,怪自己,还是怪自己乱喝酒!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外面起风了,阳台上挂着的衣服被吹的左右摇晃,怕吹落了,俞景怅然的站起身去收衣服。
刚推开阳台门,就看到隔壁的阳台上有两道身影。
厉舜舟和老板,他们靠在阳台上,并肩而立,娴熟的谈论着一些事情,两人抽着烟,自然而从容。
俞景收回脚,隐回房间,自卑感油然而生,该站在厉舜舟身边的人就该是老板这样的。
而不是我,一个借酒发疯才敢袒露内心的胆小鬼。
林立跟厉舜舟谈完事情,余光看了眼隔壁阳台,笑道:“你们这是当着老板的面,搞队内恋情啊。”
厉舜舟磕了嗑指间的烟灰,垂眸道:“如果不是你,我想应该能加快搞上的速度。”
林立主动揽罪:“是是是,怪我,不过,你也别太心急了,小男孩嘛,心里接受能力弱,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厉舜舟慢声道:“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应该是有所喜欢,可又不能确定,他好像随时又在后退。”
无论是学业还是商战都得心应手的厉舜舟,似乎终于遇到了一个难题,纵使头脑思绪万千,却也不得解法。
他想他可总算是栽了。
林立轻笑:“你跟你哥一个德行,喜欢上一个人了就恨不得立刻把人抱家里去,心别太急了,我当初也是被吓的跑了好几回呢。”
厉舜舟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若有所思的微点了下头。
林立走后,厉舜舟去了训练室。
俞景坐在电竞椅上戴着耳机冲刺韩服排位,察觉到身边的人来了,他握着鼠标的手轻轻颤了下。
这一下午,俞景在韩服的排名掉了十名,被海哥叫到会议室训了半天。
厉舜舟坐在机位上,手指不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思虑着,先缓一缓,等瑞士半决赛过了再说。
他不想干扰俞景的心态。
一天过了,到了晚上,下午发生在厉舜舟房间的事似乎成了俞景的梦,他都要怀疑那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过。
浑浑噩噩一整天,俞景躲了他一天。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贱啊,心里喜欢厉舜舟到极致,巴巴的想要靠近他,想要离他近一点,得知他喜欢老板,心里难过的要死,可幻想自己会和厉舜舟在一起的时候,他更乱,一想到就害怕。
房间里没有开灯,俞景坐在桌前,抽了好几支烟。
承认吧,俞景,你就是有心理问题。
翌日,厉舜舟来到训练室时,看着左手边空荡的椅子,眉头皱了一下。
“俞景呢”
还在躲自己
海哥在看国外战队的视频,回道:“请了半天假,说是有事情要办,他来队里也没请过假,我给批了。”
俞景请假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去看心理医生。
此时他坐在一家心理诊室,面对着一名温柔娴静的心理医生。
女医生笑了笑疏解道:“请放心,我们对病人的隐私绝对保密,请诚实回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俞景手指紧捏,他讨厌被刨开,将伤疤袒露在别人的面前。
可他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健康的人。
十分钟后,面对女医生的提问,俞景眉头紧蹙,面色冷峻。
他长吐一气,打断道:“抱歉,我可能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咨询中断,俞景从诊疗室出来,他埋头用手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脸。
“废物。”他低声骂道。
如果自己没有心理问题,那自己应该可以勇敢的去面对厉舜舟,哪怕他喜欢的是老板,可至少在昨天他问自己要吗的时候,他敢于去争,而不是往后退,连个喜欢的人都不敢面对的废物。
俞景抬脚去了楼下的一家冷饮店,向店员店了一杯冰柠檬水后,接过凝着水雾的塑料杯。
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水贯彻心脏,将他紊乱的心绪稍稍镇定住。
俞景就在窗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的看着窗外的车流。
放置在圆桌上的手,紧攥的指节发白,他在试图说服自己转身返回去,继续接受心理咨询。
可他始终无法将那个伤痕累累,可怜,弱小的自己袒露在别人面前。
这些年,冷淡生疏已经成了他的保护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