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烛光灼烧着蜡油,透明的油脂落在下方的金属铜盘上,犹如一滩汇聚的水湾。青烟不断向上空飘散, 隐约间透出一股腐朽糜烂的气味。
“滴答……”水声犹如富有规律的钟鸣,一声伴着一声。
阿什莉头发散乱的躺在石板床上, 她瞪大双眼, 那双不复澄澈的眼珠就犹如一对碎裂的玻璃珠,上面布满了裂痕般的红血丝,她凝视着悬挂在头顶的水龙头,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滴答……”又有一颗水珠落下, 与上一颗水珠一样, 中间的间隔时间都是不多不少的两秒钟。
“杀了我……”阿什莉的双手忽然握紧, 长指甲轻而易举地刺破了外层血肉,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我还以为你的骨头能有多硬,才一天就承受不住了吗?”塞缪尔唇边勾起一道轻蔑的笑容,“我以为,从背叛我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局。”
阿什莉没有回复。
她确实想过,自己落在塞缪尔手中的下场。
只是对方的手段远要比她想象中的残忍的多。
她原以为塞缪尔带给她的折磨会是身体上的,毕竟作为超凡者的她社体素质要异于常人,塞缪尔绝对不会放弃利用这个特质的。
但对方却选择了反其道行之。
水滴刑,这是塞缪尔为她选择的刑罚。
塞缪尔在半空中安装了个水龙头一般的装置,每间隔一秒钟,装置下方的开孔处就会凝聚出一颗新的水珠,之后水珠会在重力的影响下落在她的额头上。
水珠虽然是从高处落下的,但落在身上的感觉就和雨水没有什么差别,与其说是刑罚,倒不如说是在和她玩游戏。
开始的时候,阿什莉是这样想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逐渐变得不对劲了,她也终于明白了水滴刑真正可怕的地方。
她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的牢房中,是个完全封闭的石室,其他犯人的惨叫都被完全隔绝在外,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以及不间断落下的水滴声。
“滴答……滴答……”像是指针的针脚扫过圆盘的声音,起初这种声音是她在这个封闭室内唯一的慰藉,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但渐渐的她开始觉得水液流淌的速度太过缓慢了,落在额头上的冰水带来的凉意也让她无法忍受,但因为身体被完全固定在了石床上,没办法移动身体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等待宰割的羔羊,这种无力感化作了一种巨大的压力,让她陷入心中莫名浮现出了几分焦躁。
身为精神系的超凡者,阿什莉顺佳意识到了自己精神状态的异常情况,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想个办法转移注意力。
起初她对自己用了催眠,强迫自己陷入睡眠之中,可没过多久不断落在额头上的冰水就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她不得不再一次面对先前的恐惧。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进程被打断的缘故,清醒过来的她,精神状态反而变得更糟了,恐惧感焦躁感所有的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般涌来,她感觉到了不安,感觉到了害怕她大声喊叫着,可就像是外界的声音无法穿透这坚硬的石墙一般,她的声音也无法传递出去。
“滴答……滴答……”声音还在继续着,阿什莉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然而此刻才过了三个小时。
当她以为这就是这个刑罚最为可怕的地方的时候,阿什莉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出现了破口。
冰水流淌与皮肤和渗入伤口,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阿什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情况,但这刺痛感带给她的却并非是折磨,而是喜悦,她以为身体上的痛苦可以掩盖住精神上的压力和折磨。
她试过咬舌自尽,但看守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样并且为她施展强硬的治疗手段。
但发展到后来,身体上的折磨反而也成为了一种难以忽视的压力。
阿什莉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天一夜的时间的,她只知道自己的额头正在不断往外渗血,是的在长达一整天的折磨后,冰水终于刺破了她的皮肤,汇聚在头部的血液早已因为寒意的侵蚀变得冰冷,流淌出来的血液也和这冰水一样,没有任何温度,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坏掉的人偶,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彻底崩坏了。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您……”阿什莉低声祈求着。
她原本是不愿意在塞缪尔面前露怯的,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继续维持着自己的骄傲了。
她只想解脱!
塞缪尔双眼微眯,面色不愉地望着阿什莉:“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阿什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塞缪尔,你不是能够洞悉一切吗?怎么,现在却连我背叛你的原因都不知道吗?这真是太好笑了!”
塞缪尔表情平静地看向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讽刺而感到不悦。
“我虽然不信任你,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是最先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