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你们不怕宋三回来看见了不高兴?”
小孩:“哪有什么不高兴?大虎哥和宋三爷常一起喝酒呢,大虎哥说了,要是宋三爷不让占,我们就往一边挪挪。”
卢栩:“……”
原来这位置都是占宋家的!他就说船帮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位置给裘家用。
头真铁啊!卢栩酸了,这才是当大哥该有的模样。
他对这位裘虎更好奇了。
卢栩问:“你们都姓裘吗?”
小孩摇头,“我姓谭!谭石头,带你来的树宝哥,山宝哥姓梁,我们和船帮不一样,只有大虎哥自己姓裘。我们山里日子苦,大虎哥闯出来了,把我们也都带出来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卢栩听着,也满眼憧憬。
谭石头就一股脑和卢栩讲起裘虎的英雄事迹来。
待大个子梁树宝和憨厚脸梁山宝来叫卢栩时,他们俩已经称兄道弟惺惺相惜,遥想自己能给人当大哥挥斥方遒的英俊模样。
临走时,谭石头非要送卢栩两条鱼。
卢栩不要,谭石头扔他推车里,“都是我叔捞的,自家兄弟,不要钱!”
撑船的和梁家兄弟也劝他拿上,那语气,恐吓似的:“河里白捞的东西,不拿就是瞧不上我们兄弟!”
卢栩没再客套,“我明天给你拿好吃的!”
谭石头:“好!叔你划稳当些!”
撑船的是谭石头小叔,才三十多岁,比谭石头还白,和他相似的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有些羞涩,“我晓得,你好好卖鱼!”
待上了船,卢栩才知道为什么梁家兄弟听到他要天天坐船会露出那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为什么帮他把推车抬进船舱千叮万嘱他在船舱抓稳坐好别出来,谭石头还嘱咐他叔叔划稳当些。
这船,要翻啊!
卢栩哪儿还坐得住,赶忙把推车上东西往下搬,在让两侧重量匀称些,待船舱里稳了,他从舱里探出头来,见谭小叔站在船边边奋力划船。
卢栩:“叔你往中间站站!”
谭小叔:“我站中间看不见河!水草多,绊船!”
卢栩:“你往河中央划,中央水深,水草挨不着船!”
谭小叔:“我知道我知道。”
可他划来划去,船还是擦着河边。
卢栩爬出来,拿了另外一支桨,“我帮你,咱俩一起划。”
但他们俩默契全无,结果就是船莫名其妙在原地打起转。
卢栩自己都乐了,“叔你别划,我自己试试。”
谭小叔:“行,你试试。”
卢栩在靠河中央的位置只能把船滑动,却也无法靠中央。
他想了想,又把谭小叔那只浆也要过来,两桨并用,一边用力一边放松,慢慢找着平衡,把船划到中央。
幸亏是顺水,他同时握两只桨也不算太累。
他划稳了,谭小叔替他,羞愧地夸他,“还是你聪明。”
卢栩:“我就长在水边,常见别人划船,看多了就能照葫芦画瓢,哪像你们,明明是从山上下来的,说划船就敢划船。我听石头说,你们好些人不会游泳就敢划船了!”
谭小叔:“我就不会游!”
卢栩:“真厉害,换成我,我肯定不敢!”
谭小叔高兴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着,“旱鸭子划船,叫你们笑话。”
卢栩还夸:“这笑话什么,谁也是从不会开始学的。不会游泳也有不会的好处,不会游的肯定比会的人小心,你没听过么,淹死的多是会游泳的人。”
谭小叔笑起来,“你可真会说话,你们县里人就是聪明。”
卢栩:“我哪是县里人,我也是山边一个小村子出身,家里遭了难,不得已才到观阳做点小买卖。再说了,英雄不问出身,裘大爷不就是靠自己闯出一番事业?”
谭小叔乐得更开怀了,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你说得真好,难怪小小年纪就能在县城做生意,不像咱们兄弟,帮不上大虎忙,光靠大虎照顾了。”
卢栩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裘大爷给你们撑腰,你们也是他的底气,要是没你们,他孤身一人再大的本事也是要受人欺负的。你看我,我兄弟都小,才到观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把宋六得罪了,要是我也有你们这么一帮兄弟,我还怕他宋六?”
谭小叔爽朗地笑起来,豪气道:“树宝和我说了,不打紧,以后你坐我的船!”
卢栩:“行,那叔你可好好练练划船。”
谭小叔笑得更开怀,骄傲道:“你放心坐就是了,我都划了好几天了,一次都没翻过!”
卢栩失笑,“叔,你要求也太低了!”
他们边聊边划,渐渐到了卢家村边。
卢栩叫谭小叔到岸边停船,和谭小叔约好明早出发时间。
卢栩:“如今物价贵了,我也不知道船帮船家涨了多少,我坐一趟给你一百文,来回两百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