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多年挨训被叫家长的经验就知道,这种好学生告状没告出结果的情况,基本就等于一切没发生。
卢栩安慰他,“我看县令大人一准对你挺满意,要不是考教你的时候你能对答如流,咱俩不挨顿打也要被轰出来。”
他搭着颜君齐肩膀,摆出一副尽人事听天命,我做了我爽了结果与我无关的想得开架势,“走!买菜去!”
不料他们县衙台阶还没下呢,又被领他们进门的文吏叫住。
“你俩,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上学时的心理活动:不想进办公室,不想进办公室,不想进办公室……
第34章 礼物
文吏招手,“你俩,等等!”
卢栩下意识一缩脑袋,心道:不是这会儿要算账吧?
他硬着头皮转身过去,僵笑:“您还有什么指示?”
文吏挺纳闷,这小子怎么这反应,还客气了?他一掌重重拍到卢栩肩膀上,“你小子行啊,敢领人跟县令大人讨书了。”
卢栩:???
啥?
他高冷深沉地“嗯”一声,露出客气谦逊的一笑,“瞧您说的。”
文吏又把视线转到颜君齐身上,也不知道这位小书郎如何入了大人的眼,竟然叫他把他们喊回来,给他们拿些书看。
文吏问:“你们在这儿等会儿,还是跟我一起回去拿书?”
卢栩和颜君齐对视一眼,重新跟着他进了县衙,这次他们没能见到县令,文吏叫他们站在后衙门口,进去里面汇报,没一会儿搬了一摞十几本书出来,“小心些看,这可都是县令大人的藏书。”
颜君齐怔了怔,看到最上方那本《治论》,书皮书页已泛黄,书却平整如新,可见是被人珍惜地常常翻看。
颜君齐郑重接过书,朝内衙方向施礼鞠躬,“学生定当珍惜。”
卢栩和颜君齐又向文吏连连道谢,才小心翼翼地将书放进推车里,在上下都垫了好些纸张。
县令没再见他们,文吏以为他们是来讨书的,上书直谏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揭过去了?
卢栩人恍恍惚惚,想不明白县令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县令大人觉得你年纪太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劝你先读书考上功名再管这些?”
颜君齐叹气:“可能吧。”
他们人微言轻,即使看出了问题指出了问题,现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见已远离县衙,颜君齐低声道:“县令大人问我知不知道我状告的是什么。”
卢栩点头:“我听到了。”
就是没弄懂颜君齐为什么说“知,但不甚知”。
颜君齐:“想来大人是清楚的。”
卢栩眨眨眼,经他一点,马上想明白了,“他知道是什么人所以才问咱们知不知道!”
他就说嘛,颜君齐的文章里就只差指名道姓地把人写出来了,县令为什么还问那么一句。
卢栩:“那大人问你家境,是不是在告诉你,那些人咱们惹不起?”
颜君齐点头。
卢栩闭了嘴。
所以颜君齐说,知道,但又不那么清楚,是在告诉县令他们凭所见所闻知道那些人明面上的身份,不知道地下是不是另有玄机!
卢栩目光暗了暗。
县令不是不知道,是当不知道。
也许不止他们惹不起,连县令都不好惹了他们。不然也不会明知而不管了。
卢栩:“你说,为什么呢,大人是一方父母,船帮不过是个地方混混。”
颜君齐断言道:“别处缺粮,观阳征收的粮税远远不足填空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商贾倒卖。”
卢栩人傻了,“啊?”
颜君齐:“按我朝律令,若一方受灾,从别处借粮,不但要当地上奏请示,由郡守请奏朝廷,还要再经户部核查、批示,流畅漫长,等拿到批示,至少也有一旬至半月,观阳远离京师,来回路上至少要月余。而且,就是朝廷批了,对方来年是要还的。”
卢栩:“……”
颜君齐叹气:“虽说盐粮铁器不许民间私卖,但大岐至今近百年,许多律法已不全然适用,我听说前几年,军中缺粮,国舅是自掏腰包从南方买了大量的米粮运到北境的。”
当时南方也一度粮价飙涨,听说还有人参了国舅。
但具体如何,他也只是在考场外听人闲聊,不清楚详细情况。
“粮食如今已默认可私卖,只是不可大量私卖而已。但何为大量,是难以界定的。如今百姓一方愿卖,一方愿买,商贾把粮从富足之地运到稀缺之处,解当地之急,这是最快的办法,谁也不好说什么。”
卢栩皱眉,“没人不让买卖,本来商贾就是把东边多的运到西边去,西边多的倒到东边来,但观阳的问题不是民间采买粮食,是观阳百姓还不知道情况时候,商人就提前一步跑到村镇低价收粮了,如今,他们不光把观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