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装睡,并把影石握于手心。
谢眠若是害他,分分钟钟被影石录下来。
床上柔软,连被褥都被谢眠换过,换成崭新的。江怀玉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躺在床上就想睡觉,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避免睡着。
清醒了没一会,江怀玉又昏昏欲睡,再使劲掐了一把,江怀玉继虚装睡。
装着装着,江怀玉没等到谢眠,直接睡着了。
风声轻微,刮着床帘四处飘散,江怀玉朦朦胧胧间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那东西冰冷冷、滑溜溜的,停留在大腿内侧。
江怀玉一个哆嗦,睁开眼,他对进一双红色竖瞳。
一条足有手臂处的黑蛇紧紧缠住他,吐着蛇信子,直勾勾看着他,它漆黑的鳞片在从窗户投进的压抑的月光照耀下,显出几分寒气。
江怀玉看着黑蛇,脑袋里一片空白,比看到魏延尸骨无存还要惊恐。
他惊恐地连声音都发不出,颤抖着声音,“走……走……走开!”
黑蛇非但没走开,还低头靠近了他。
天生害怕蛇,心底无法制止地漫满恐惧,江怀玉吓得眼泪滚了出来,他连忙偏头,不去直视黑蛇,抬手胡乱想要把黑蛇拍下床,从他身上拍走。
脑袋中名为理智的崩断,江怀玉连怎么运转灵力,怎么掐诀都忘了。
江怀玉能明显感觉到,黑蛇缠在他身上的重量,以及落在他大腿内侧滑溜溜、冰冷冷的蛇尾。
手还没拍到黑蛇,黑蛇刹那间变大,变得跟条蟒似。
江怀玉整个人都被黑蛇缠住,从小腿到大腿,然后是腰。江怀玉整个人都变成黑蛇的猎物。
江怀玉眼泪直滚,他死死咬住唇,唇被咬破,溢出丝鲜血。
黑蛇定定看着溢出的鲜血,缠绕过他脖子,蛇头跟江怀玉面对面。
江怀玉只感觉唇边扫过一点带着寒意的潮湿。
江怀玉发觉溢出的血液不见了,他浑身僵硬,意识到血液是被黑蛇用蛇信子舐走了。
烈火燎原
冰冷鳞片紧紧贴在肌肤上,引起一片颤栗。
黑蛇尝到血腥味,竖瞳中满是猎到猎物的兴奋,它蛇身勒得更紧,勒得江怀玉喘不过气。衣服凌乱,墨发铺散在床榻之间,江怀玉眼眶眼尾都染上红色,热意滚落入被褥。
“滚一一”
黑蛇定定看着江怀玉,片刻蛇头靠近江怀玉,蛇信反复触碰着溢血处。
江怀玉能清晰感觉到蛇信在他唇上游走,像是在无声催促自己将伤口咬得更深,更严重。江怀玉无路可退,强迫自己冷静,颤抖着手指,掐诀攻击黑蛇。
人在害怕到极致时,因从骨子里就恐惧,发起的攻击不足平常十分之一,还没碰到黑蛇,白光一闪,就被蛇尾缠住。黑蛇停止用蛇信触碰,江怀玉有种不好预感,他努力维持的冷静瞬间分崩离析,慌乱挣扎。
下一刻,唇瓣一痛,黑蛇尖牙咬在他唇上。
“啪!”
楼下传来巨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瞬间,黑蛇庞大身影消失,江怀玉骤然从梦中清醒。
背后被冷汗汗湿,江怀玉从床上撑坐起,下意识抬手摸上唇。
晨光从窗棂射入,细微尘埃在光下飞舞,江怀玉放下手,入眼,指尖并没有血,一切都是梦。
江怀玉紧绷的心弦松弛,他倒回床上,看向手中影石。影石一片漆黑,没有录入任何影像。
——谢眠昨晚没来害他。
挫败地收起影像,江怀玉在床上滚了两圈,拉起被子把头一蒙,就要补觉。
被子快要蒙到头上时,江怀玉忽然发现被子上夹杂着几缕黑毛。
黑毛色泽极好,柔软舒服,是什么小动物落下的毛。
哪来的黑毛?
江怀玉伸手抓起这几缕黑毛,正要仔细看是什么动物遗落的黑毛。
楼上再度传来啪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响,刀剑出鞘的金属撞击声音响彻客栈。
“欺人太甚,你叫滚就滚?!”
“先来后到,总有个规矩。你们难道认为我们是软柿子,任人□□?”
软柿子几个字忽然拔高,高得刺耳,江怀玉手一抖,黑毛落在地上,被从窗缝里钻进来的寒风卷入床底。
江怀玉:“……”江怀玉往床底看了圈,没看到那几缕黑毛了。
颇为糟心地拍了拍自己脸,江怀玉勉强打起精神,爬起床,准备下楼看看,楼下在吵什么。
……
“软柿子?”
楼下刀剑相向,身穿深蓝外袍,脚蹬黑靴,手腕佩戴着深黑色护腕的青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对面十几个人。
“说自己是软柿子,配吗?你们玄魏宗这一届弟子,怎么这么差,啧啧啧,最高修为不过金丹初期。”
青年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一群深蓝外袍弟子大笑出声。
“五师兄说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