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男女分席,见过宋老夫人后,戚婉月便带着阿黎去内院。
宋缊白不舍,怕妻子不搭理他,只好拉着女儿磨蹭。
“阿黎要听你娘亲的话,别淘气,别让你娘亲累着。”
“今日人多,可莫乱走,免得被拐子抱去。”
阿黎问:“在家里也有拐子吗?”
“说不准,总之,阿黎跟紧你娘亲就是。”
“嗯,”阿黎点头:“知道啦。”
如此,啰啰嗦嗦嘱咐了一通,宋缊白才目送娘俩离开。
老夫人在堂屋里瞧见了,招婢女过来问:“那位这会儿在何处?”
婢女回:“老夫人,按您的吩咐,安排在西厢房吃茶了,也着人看着的,必定不让她乱走。”
“好。”老夫人沉吟了会,说:“今日二夫人回来,可莫让她闯见人。那位吃完茶,随些礼打发回去就是。”
“好。”婢女应声。
西厢房。
这里是襄阳侯府最偏僻的客房,离前院和后院都隔得远。李秀兰坐在厢房里听着远处传来的热闹,脸色难看。
站在她身后的婢女也忿忿不平:“夫人,您好心好意地来贺寿,寿礼也送得不菲,却得她宋家人这般对待。”
她瞥了眼外头守着的两个婆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瞧瞧这是做什么?若是不想让咱们来大可回绝就是,可既然让咱们来了,又派人守着咱们,这是把夫人当贼防呢!”
李秀兰的脸色更沉了。
她今日特地打扮齐整来给宋老夫人磕头贺寿,哪曾想进了府宋老夫人只让她在堂外磕头,然后就被带来这么个僻静的地方吃茶。她已经坐了快半个时辰了,却连宋缊白的面都见不着。
婢女继续道:“夫人,您可是这宋家的恩人,宋家如今这般做派哪里还记得半点恩?依奴婢看,老爷和老夫人真是白搭了性命。”
“住嘴!”李秀兰呵斥:“这是什么地方?也由得你编排?”
虽是这么说,可她心里也极度不平。
想了会,她招手:“你过来,我有话吩咐你。”
婢女凑过去,听她嘱咐了一番,点头:“好,奴婢这就去打听。”
后院花厅,戚婉月见着睿王妃,拉着人好一顿说话。
戚婉月还在闺中时跟睿王妃是手帕交,两人情同姐妹。
后来,她生下阿黎,睿王一家来吃酒。不想,容世子一眼瞧中了阿黎,央着说讨回去做媳妇儿。
彼时容世子才八岁,小孩子童言童趣,惹得大人们直乐。但睿王妃却合掌一拍,当即将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了下来。
这会儿,两人坐在一处,说的也无非是两个小孩子的趣事。
睿王妃笑道:“我原想着他长大会后悔,如今看来,哪里是后悔,他将这个未过门的小媳妇儿养得妥帖得很。”
戚婉月道:“阿黎也甚是依赖容世子,说起来,这些年还真是辛苦他了。”
“嗐,”睿王妃摆手:“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左右他自个儿的媳妇自个儿养吧,我们当甩手掌柜乐得轻松。”
戚婉月好笑,与睿王妃说了会话后,起身道:“我茶水吃多了,出去一趟,你先坐。”
“好好好,你去吧。”
戚婉月出门,问婢女:“阿黎呢?去哪玩了?”
婢女说:“阿黎去前头找容世子了,后头都是半大的姑娘,嫌她小没人乐意跟她耍。”
豆蔻年华的少女们谈的都是诗书或衣裳首饰,阿黎一样都不懂,听得无趣索性去前院找容辞了。
戚婉月点头,径直往后头恭房走。然而走到半路,婢女突然“咦”了声。
她扭头:“怎么了?”
婢女迟疑:“夫人,水榭那边站着的可是二老爷?”
戚婉月抬眼看过去,眸子顿时结了层冰。
岂止宋缊白,那李秀兰居然也在。
当天,寿宴结束后,戚婉月毅然回别院。
老夫人心下失落,可也清楚戚婉月性子烈,想走就走,谁也留不得。
而大房和三房则是不好插手二房夫妻的事,只面上打了个圆场。
倒是阿黎,好不容易盼着娘亲回来,却待了一天不到就要走,她在门口扯着戚婉月的袖子很不舍。
“娘亲又要走了吗?”
戚婉月也不舍女儿,但她实在不想留在这里。
她蹲下来:“阿黎乖,等你学堂放假了,娘亲派人来接你可好?”
阿黎乖巧,从来不会忤逆父母,她黯然点头:“娘亲说的哦,放假就来接阿黎。”
“嗯,娘说的。”戚婉月抱了抱女儿,上马车。
夜幕下,戚婉月的马车缓缓消失,阿黎忍不住,低头揉眼睛。
宋缊白在一旁瞧见,自责不已。想过去安慰女儿,却被旁人抢先一步。
容辞走过去,抚摸小姑娘后脑勺。
柔声宽慰:“阿黎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