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喜欢安静,确切地讲她不喜人多。 进了书肆后,她挑选了许久,没找到关于女红类的书,倒是找到了些自己喜欢的史书,当即买了好几本。
只不过出门后,她叹了口气,看来真得跟父亲开口请绣娘了。
正抬脚上马车时,突然听路人谈话中提到容世子,她动作停下。
“容世子一队赢了,自从他进了吏部,年年官办的马球赛都是他赢。”
“你是没瞧见,容世子打马球的风姿真是英武,许多贵女都去看了,看台上坐得密密麻麻。”
“不过可惜了,这么个风流人物却跟宋府的四姑娘定亲”
他话说到着就被人扯了下。 那人一愣,抬眼朝阿黎这边看过来,只不过此时阿黎已经半边身子钻进了马车。
又听得那人说:“怕什么,这虽是宋府的马车,可不见得是宋四姑娘。谁人不知道宋家四姑娘是个胆小怯懦的?平常不怎么爱出门,如今定亲了更不可能出来乱走。”
阿黎咬唇,等那两人远去后,吩咐道:“回吧。”
凝霜看她面色平静,却揪紧帕子,扭头默默叹了口气。
她们姑娘,分明是个金贵的嫡女,却比旁人家的庶女过得还小心翼翼。
“姑娘,”过了会,凝霜安抚道:“别将那些话放心上,姑娘有姑娘的好,她们不曾了解姑娘为人和性情却胡乱定论,可见就是个粗俗浅显的。这种人说的话就当放屁得了,姑娘何须在意?”
凝霜在阿黎面前故作不在意,可气得却连“放屁”这种鄙陋的话都说出来了。
阿黎又岂会不知她是在宽慰自己?她淡淡笑了笑:“无碍。”
但到底还是将那些话听进心里。
毕竟,有些话听得多了,便像颗埋得深的种子,日子久了就在土里扎根了。
阿黎低头,视线落寞地落在新买的书上,那点因买书的好心情也全然不在。 此刻隻想快点回到府上,回到她那方无人打扰的小天地,安静看书。
却不想,下一刻马车猛地摇晃起来。 阿黎被晃了个趔趄,凝霜撑着门框问外头:“怎么回事?”
“小姐,前头突然窜出几个乞丐,惊马了。”车夫道。
他极力控制缰绳,可适才勒马时太过用力这会儿有些不听使唤,马一个劲地往旁边的小摊扑去。
车夫紧张得很。
正在慌乱间,有人跃上马车夺过他的缰绳,然后用力一拉,硬生生将马掉了个头,迫使它停下。
摇晃的马车这才停下来。
一切静谧后,阿黎花容失色。
“小姐可还好?”这时,外头传来个男子的声音。
这声音温和低醇,斯文却有力,令人听了莫名觉得踏实。
阿黎缓了缓,拉开车门看去。这一看,便愣住了。
车前,站着个靛青锦袍的男子,眉目俊逸,黑眸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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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二)
◎是个有趣的姑娘◎
这人长得真好看。
这是阿黎见他的第一印象, 随即觉得盯着看有些失礼,立马收回视线。
她坐在车里,想行礼感谢一番却地方窄小施展不开。旁人救了她怎么说也得好生道个谢, 于是, 她从马车里出来。
所幸这条街僻静, 没什么人瞧见。她下马车后不敢看对方, 款款福身:“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回头小女子禀报家父,遣人上门酬谢。”
观眼前这位公子的穿着,想来该是个世家子弟。京城世家子弟多如牛毛,阿黎并不一一认得。但清楚越是世家之人越不能缺了规矩, 该送的谢礼不能少, 不然别人会笑话襄阳侯府没礼数。
可她这番话说完, 却并未见对方回应。
阿黎这才悄悄抬眼,就见这青年男子目光清浅地落在她身上。
被她逮着,他也不慌不忙地收回,似乎并不觉得光天化日下打量个女子有何不妥。
阿黎顿生股怪异的感觉, 又低声问了遍:“公子可否留下姓名?虽说此事对公子来说无足挂齿,但救了小女子是事实。”
有恩必还是她父亲从小教她的。
“不必,”这时, 对面的男子缓缓开口:“在下路过顺手帮一把, 举手之劳罢了。”
阿黎抿唇, 他既不愿透露兴许是不想与她有何牵涉。顿了顿, 正福身离去, 却听得他身边的人说了句“吏部派人送书信过来。”
阿黎心念微动, 问道:“公子可是在吏部任职?”
青年男子点头。
原来是吏部的人, 她爹爹也在吏部,兴许这人正在她爹爹的手下办事。
不过,还有一人也在吏部,且与这位公子年纪相仿,说不定他们认得。
迟疑了会,她又问:“不知公子可认得容世子?”
此话一出,明显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