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合不合礼仪,容世子?说了算。在他眼里,咱们?姑娘做什么都合礼仪。”
柳嬷嬷道:“在容世子面前便罢了,可若去了旁人家”
“嬷嬷放心吧。”凝霜道:“咱们姑娘有分寸,她只在容世子?面前如此,去了旁人家可是再讲礼不过的?了。”
柳嬷嬷听了,惊讶得很。
她悄悄探头又看了眼屋内,两人边吃饭,边有说有笑。
容世子?从容地将剩下的一半肥肉吃进嘴里,竟是无半点不情愿的?模样。
她心下再次感叹,这也?宠得没边了。
朝堂弹劾禁军统领郭晟的折子如雪片纷飞,即便明惠帝病倒在榻上也?从未停止过,似乎铁了心想将郭晟拉下?马。
连民间舆论也?开始声讨郭晟,据说郭府女眷出门都被羞辱得灰头土脸,甚至还有人将唾沫吐了郭夫人一脸。
至于百姓为何如此愤慨,一来与俪阳长公主做的?事有关。如今人人都在传俪阳长公主用下?作?手段逼迫容世子?,而这郭晟是帮凶。
二来睿王府这些年在京城风评颇好,睿王妃每年都会布施救人,而容世子?前些年剿匪、救灾的各种事迹很得百姓爱戴。
是以,得知容世子?受委屈,连带着郭晟府上女眷也被唾骂。
明惠帝得知后,呕出一口血。
眼下?,郭晟恐怕不得不舍了,若强行留着,虽留住了郭晟,可却失了民心。
是以,在病了半个月后?,明惠帝下了道圣旨,罢黜郭晟官职,押入大理寺会审。
圣旨从干清殿送出去后,明惠帝又吐了点血出来。
张德芹心惊,明惠帝如今吐血吐得越发频繁了,太医诊脉看不出所以然,说辞跟以前一样,急火攻心要好好静养。
内侍端药进?来,他赶忙接过,走到榻边小声道:“皇上,该吃药了。”
明惠帝睁开眼,目光阴鸷。
“郭晟去了?”
“去了,”张德芹说:“皇上的圣旨一下,郭晟在殿外?磕了个头,然后?随大理寺的?人去了。”
明惠帝闭了闭眼,再睁开,面容疲惫。
他缓缓起身:“拿来吧。”
张德芹将药碗递过去:“皇上小心烫。”
明惠帝将碗里的?杓子?扔出来,瓷杓哐当落在地上碎裂,吓得众人大跳。随后见明惠帝端起药碗,一口喝尽。
张德芹安抚道:“皇上且好生休养,只要?您还坐在这干清殿中,那些人再如何也?不能?翻天去。”
明惠帝点头:“你说得对,天下?是朕的?天下?,三十年前他得不到,以后?也?会得不到。”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睿王,也?可指容世子?。
张德芹明白,不再接话。
过了会,内侍进?来禀报,说俪阳长公主来看皇上了。
张德芹立即道?:“近日外头关于俪阳长公主的流言蜚语颇多,竟不想这个时候她还能?入宫看望皇上,可见心里对皇上极是挂念。”
明惠帝听了,脸色好看了些。
“宣她进?来。”
“是。”
没过多久,俪阳长公主进?门,脸上却不见关切的神色。而是眼睛发红,满目愁容。
明惠帝脸色暗了暗:“又是何事?”
俪阳长公主行礼顿了顿,起身说:“皇兄,这一回皇兄可要为小妹做主啊。”
她说:“前日,小妹派人给长恩侯府透露消息,欲与其?联姻,却不想侯夫人当场拒绝了,全然不顾我的?脸面。我好歹是皇兄的?胞妹,她们?不将我放在眼中,便是不将皇兄放在眼中。”
“皇兄,长恩侯府欺人太甚,请您务必给小妹做主啊。”
俪阳长公主又跪下来,面容气愤又恳切。
明惠帝静静打量这个从小疼爱的?胞妹。半刻钟前,他还欣慰孤寡半生,总算有个血亲关怀。而此刻,心冷得很。
“你看中长恩侯府的哪个子?弟?”
俪阳长公主回道:“皇兄,是大房的?三公子?,名叫段珲。此人一表人才,学识过人,年纪轻轻就在户部领了七品的?差事,是个有前途的?。”
明惠帝冷笑。
俪阳长公主继续道:“可恨长恩侯夫人不识好歹,我欲与她结亲是看得起她家,竟不想她先嫌起我公主府来。”
明惠帝又问:“你想让朕如何做主?”
俪阳长公主道:“小妹想求一道?赐婚圣旨,可可好?”
见明惠帝态度冷漠,俪阳长公主心里摸不准。随即想起入殿这么久她只顾说自己的事还未曾问候皇兄,心里过意不去。
便问:“皇兄,你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明惠帝眸子越发地冷:“俪阳,你越来越拎不清了!”
俪阳长公主大惊,忙问:“皇兄,这话从何说起?”
外头传的那些话明惠帝自然清楚,如今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