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嘱咐我宫宴上不能吃太多,我怕饿着,所以在马车上偷偷吃了许多点心。”
阿黎明了,点心吃多了,茶水也难免喝多。
她起身,跟戚婉月打了个招呼,然后与柴蓉蓉手挽手出去了。
等?到了恭房岔路,阿黎道:“你自己去吧,我在外头?等?你。”
暮色黄昏,灯火映着湖面明亮静谧。
阿黎见不远处有座凉亭,想着去那坐着等柴蓉蓉。却不想才走上凉亭,脚步一顿。
此前?因视线被树遮挡,瞧不清情况,没想到这里还坐着一人。
这是个约莫十六七的少年,着了身白衣,懒懒地倚柱而席,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来。
瞧见他容貌,阿黎愣了愣。
这是个好看的少年。
玉冠束发,五官俊秀,薄唇微微抿起,显得些许冷漠。长眉浓郁且犀利,可犀利的浓眉下却是一双多情温柔的桃花眼。
少年轻笑了下:“傻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阿黎忙福身赔礼:“抱歉,我并不知有人在这。”
“啧”他散漫地启唇:“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什么?”阿黎不解抬眼。
少年高傲,不屑说?:“你们京城的贵女,不是说?个个矜持端方吗?我看胆子不比北边女子小。”
他一通话说得莫名其妙,令阿黎摸不着头?脑。
许是看见她眼里的茫然,少年又得意地嗤了声:“还装什么?不就是打听得知我在这,故意来偶遇的?”
这话极其轻佻直白,阿黎脸色涨红。
同时也明白了他此前说的“第三个”是何意了,敢情此前?还有两人刻意来凉亭邂逅。
阿黎平静道:“公子误会了。”
少年翻了个白眼:“你们连说?辞都一样,叫我如何相信?”
“”
阿黎头?一回见这种轻狂又厚脸皮的。听他的口音不像京城人士,皮肤也比京城的男子黑一些,容貌英挺俊逸,且作态豪放不羁。
心下隐隐猜到是何人。
她不愿再多解释,又福了福,转身离去。
那?少年突然跳下来,拦在她面前:“别走啊,我还没说?完。”
阿黎拧眉:“公子还想说什么?”
少年上下打量她了会:“这几个贵女中,你最合我的意。喂,你是哪家的小姐?”
“呸!”凝霜见此人无状,忍不住横在阿黎面前:“公子休得无礼,我家姑娘已经定?亲了。”
话落,少年脸色精彩纷呈。错愕、窘蹙、尴尬
阿黎走了老远后,回想起来忍不住偷笑。
“凝霜姐姐那番话实在大快人心!”
“什么大快人心?”这时,柴蓉蓉从?恭房出来了。
“没什么,”阿黎说?:“适才遇到个自恋狂徒。”
“在哪呢?”柴蓉蓉好奇地四处搜寻。
“别?看了,走吧,宴席快开始了。”阿黎将人拖走。
两人入殿后,各自寻了自家的位置。
戚婉月问:“怎的去了这么久?”
“绕了些路,所以耽搁了。”说?话间?,阿黎目光在人群里寻找,问:“阿娘,容辞哥哥怎么还没来?”
宋缊白听见了,回道:“睿王与容世子在陪皇上。”
“哦。”
阿黎视线不经意一转,瞥见旁边席位坐着的正是素日与她不对付的苏慧。
苏慧一直在暗暗观察阿黎,见她看过来,低哼了声转过头?去。倒是她旁边的表妹许佩玲欢喜地向阿黎挥手。
阿黎回之一笑,颔首示礼。随后坐直,安静听父母说?话。
“我适才见着贺夫人了。”戚婉月说:“这将军夫人看着是个温婉的,没想到性子如此爽利。”
宋缊白无奈:“你又想给人下帖子吃茶了?”
戚婉月是京城贵妇圈中的佼佼者,平日吃茶、听戏、赴宴最为热衷,京城大大小小的茶宴总少不了她的身影。
她也常在襄阳侯府设宴请客,如今来了个贺夫人合她性子,少不得也要请人去吃茶。
这些年来,宋缊白隻她一妻,又极是宠爱。戚婉月想做的事不仅不会拦半分,甚至还双手奉上。
京城的那?些绸缎铺子和首饰铺子,但?凡有时兴的款式头?一个就通知宋缊白购买。宋缊白大方得很,每个月的俸禄与赏钱都拿来哄妻子去了。
所幸阿黎平日的吃穿用度有容辞帮衬,要不然,妻子爱打扮,女儿也爱俏,就他那?点俸禄估计填补不过来。
“贺夫人有意在京城给儿子选媳,这就有些奇怪了。”戚婉月说?。
“哪奇怪?”
“贺家常年在北疆,却让小儿子留在京城是何意?贺家一门武将,难不成还想让儿子从?文?”
宋缊白道:“你恐怕不知,贺家三子,大儿子战死,二儿子镇守边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