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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 / 2)

原先弹劾宋缊白的那帮人,原本有几个是见风使舵,如今见风向不对?,私下又立马讨好起宋缊白来。由礼部陈大人做主,在合春楼设了一桌宴席,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宋缊白倒也大度,欣然应邀前往。酒桌上推杯换盏间,直言同朝为官各司本分,表示对?过去之事既往不咎。

倒惹得那些人反而不好意思,频频表态,日后定效犬马之劳。

这?便是宋缊白在朝堂的聪明手段,四两拨千斤,既正了名,又收了人心。是以,在接下来的早朝中,无须他出声?,自有人为他鸣不平。

宋缊白白白蒙受冤屈停职待查,大理寺一句证据不足,事情就轻飘飘揭过去了,那宋缊白此前那些羞辱和谩骂岂不是白受了?旁的不说?,光御史台弹劾的那些折子都有桌脚高了吧?

此折子一奏,纷纷有人附和。

因此不过半个月,为弥补宋缊白的委屈,也为堵悠悠众口,圣上下了道旨意,擢升宋缊白为从二品禹州巡抚,并赐金银财帛若干,命其即日上任。

消息一出来,襄阳侯府却没多少人高兴。

宋老夫人大儿子常年在外地任职,如今二儿子居然也要离开京城。她虽知?此乃龙恩浩荡,可作为一个已过半百的母亲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儿孙绕膝安享晚年。

她舍不得二儿子。

宋缊白也舍不得老母亲,舍不得女儿,更舍不得戚婉月。

这?夜,他辗转反侧许久,突然起身穿衣,然后骑马出门。

小厮追赶不急:“老爷,这?么晚了您上哪去?”

“不必跟着。”宋缊白鞭子一挥,策马消失在夜色中。

他径直骑马来到国公府,国公府大门紧闭。

想了想,他悄悄摸到东边的一个小?巷子,对?着高高的墙垣思索了会。然后下马,爬上旁边一株槐树。

国公府东边的小院,是戚婉月的闺房。

此刻,戚婉月正在给熟睡的女儿打扇子。

这?些日,阿黎皆是住在国公府。戚婉月每日派人送她上学,下学了又接回来。下学后,阿黎时?时?刻刻跟娘亲腻一处,连睡觉也是如此。

打了会扇子,戚婉月眼皮渐重?,正欲脱衣睡下,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谁?”

外头没人应,隻继续敲门。

戚婉月屏气凝神听了会,又问:“谁人在外边?”

自从成婚后,戚婉月就没了婢女守夜的习惯,是以,屋子里只有她和女儿,婢女都歇在耳房。

这?会儿,她心底狐疑,隻得自己起身下床去瞧瞧。

她来到门边,小?声问:“到底是谁?”

“婉月,是我。”宋缊白小声。

戚婉月咬唇:“大半夜你来我门前做什么?”

“我想女儿了,来看看女儿。”宋缊白不要脸地说。

“明日再来看。”

“我现在就想看。”

“”

默了默,戚婉月道:“阿黎睡了,你走吧,再死缠烂打我喊人了。”

“婉月婉月,”宋缊白求饶:“你开开门可好?”

“我要走了。”他突然落寞地说?。

戚婉月停下来。

“圣人封我为禹州巡抚,过不久我就得离京上任。婉月,你真的忍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见了吗?”

宋缊白升官的事戚婉月也听说了,也清楚他很快就要离开京城。

忍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老实讲,她是不忍心的。

“婉月,”宋缊白在外头贴着门缝,继续道:“这些日我频频梦见你,梦见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日我们赏梅相遇,你我隔墙不识,其实我骗了你。”

戚婉月动作一顿。

宋缊白说:“我早就见过你,彼时?在年初的龙舟赛上,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了。喜欢了许久,却?不敢表明。你是国公府千金,我只是个连功名都还没有的毛头小子,我怕你瞧不上我。”

“后来我就想了个法子,打听你在麓园赏梅,特地赶过去与你隔墙对诗。听得那句‘相思一夜梅花鬓’,你不知我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再后来得知你在打听我的名字,我欢喜得彻夜难眠。”

“婉月,这?么些年来,我对?你的心不变,对?你爱慕不移。当初娶你时,我发誓会敬你爱你一辈子,那句话是真心实意。”

“我此前糊涂,被恩义蒙眼,识人不清。如今清醒,知?你委屈颇多,亏欠不已。”

“婉月,你原谅我好吗?我真不想就这么留遗憾而去。”

说?完这?些话,宋缊白在门外等了会。

他安静而?期盼,可慢慢地,期盼化?成苦涩的潮水淹得他体无完肤。

门里的人毫无动静。

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半晌,他凄然一笑:“罢了,你想必厌我恨我至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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