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常见的乡村自建房的模样。
外面看着还可以,里面却几乎没有什么装修,就是水泥糊了地板和墙壁还有天花板就用。
而且因为这会儿还是年节,家家户户都敞着门,陈山晚他们连门都不用敲,就站定在了人家门口,将简陋的堂内一扫无遗。
对着门还供奉着财神爷,看上去挂了些年头了,上头的供台都有些掉色。
陈山晚他们站在门口时,赶巧碰上那位学弟正好和家里人坐在正厅的火炉周围。
陈山晚来之前看见过他的照片,郁睢从学校系统里面扒出来给他看的。
是个长相清秀的人,唇红齿白的,单从长相上来说,的确有集邮的资本。
但现在这个学弟和照片上长得有点不一样了。
认还是认得出来是他,只是感官上会觉得很奇怪。
就是那张脸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陈山晚盯那个人盯得有点久,郁睢本来就因为他千里迢迢跑过来找别人有些不爽,现在那点情绪开始发酵,让“他”扣着陈山晚的手的力度都不住加深。
陈山晚稍顿,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因为看见他们到来的那位学弟,在看见郁睢没有遮掩的脸时,直接被吓得想要逃,双腿却又因为过于恐惧而丧失逃生的力气,无力地带倒了椅子,摔在了地上。
学弟的家人本来还准备热情笑笑跟陈山晚他俩打声招呼,问他们是有什么事的,看见他的反应,登时也忘了要说什么,立马跑过去扶,说着家乡话。
陈山晚大概能听懂一点,意思是问他这是干什么。
学弟却嘶吼着:“走!走开!”
他脸上满是惊惧:“走开……”
但别的话,他也没有念出一句来。
陈山晚有点不确定地看了郁睢一眼:“你没有偷偷吓他吧?”
郁睢低叹:“阿晚,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他”说:“我没有偷偷吓他,只是那个阴阳先生出事时他也意外遭遇了场车祸,整张脸都毁容了,你看到的是修复后的。”
郁睢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他能修复就是一种奇迹了。”
陈山晚大概明白这个“奇迹”是什么。
说到底,这些人还是瓜分了郁睢的“命”。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因为其中一只手被郁睢扣着,所以郁睢可以感觉到他的力气收紧。
郁睢稍稍扬眉,既开心于陈山晚为自己动怒,又烦躁于这点情绪还有些分给了别人。哪怕只有丝毫。
那位学弟的家人似乎也明白了过来自家孩子的异样是来源于他们,所以看向他们的目光带有警惕:“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他杀了一个人。”
陈山晚凝视着那个被自己母亲抱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学弟:“虽然迟了三年,但他需要付出杀了一个人的代价。”
“……你在说什么胡话?!”
“爷爷的你们是哪里来的?!别在我们家发疯!”
“要钱是不是?!现在要钱的人说话都这么晦气了吗?!”
……
他们七嘴八舌地骂着,郁睢的眉眼冷下去,但在“他”动手前,陈山晚拉住了“他”。而那位学弟也一下子被戳中了心理防线最薄弱的地方,抱着脑袋试图躲避,嘴里更是哭着叫喊:“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已经付出代价了啊啊啊!”
“我已经毁容了,我付出代价了…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他这话无疑就是坐实了陈山晚说的话。
抱着他的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老幺,你在说什么?”
这位学弟却已经怕到不敢辩驳一句,甚至连正常对话都做不到了:“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还没有付出代价的是那两个家伙,害了你的不只有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
他语无伦次地一直在说话,甚至在发现自己没有力气逃跑时,甚至连滚带爬地从自己母亲怀里起身,跪在郁睢面前,哭着给“他”磕头,看得他的亲朋好友们全部都很茫然。
郁睢对这一幕却没有半分触动,而是看向了陈山晚。
“他”很好奇,他家阿晚心这么软,会不会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