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好像揶揄了一句:“现在宝贝疙瘩是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敢给张漾打电话,活腻歪了你们。”
盛京已经跪了大半天,膝盖又有旧疾,常宁咬了咬牙根:“可是盛总他——”
“有什么好担心的,在场的没别人还担心这事会传出去?”孟策舟叹了口气说:“我听景年提过这些事情。我问你,如果你们真把他弄走了,那除了一个苏白和他背后的团队,你们还能用谁?”
常宁沉默了。
他对盛京私事并不了解,只是来之前听说内位金贵的小少爷又想不开跳了一次河。
或许盛总也是被逼无奈呢……
“总这么一直……也不是个事。孟总,你帮忙给想想法子呢?”
对面沉默了数秒,直到一道嚅嗫的声音从听筒隐约传来。
“在干吗啊~咦……谁的电话?”
孟策舟连忙捂住听筒,扭头见景年穿着宽大棉质短袖,堪堪遮住大腿根,两条白花花的长腿丰腴好看。
“……”
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盛京的电话,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盛总啊……”景年想到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小同志在不在?我要跟他说话!”
孟策舟的脸刷一下黑了,不由分说挂断通话。
常宁:“……”
看着电话上的黑屏,他无奈收回手机,那眼下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
那名老道不知怎么招来的阴云久久不散,汇集堆积。像是一块黑色的板子直接盖在竹林上方,充满低沉与压抑。
常宁等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只能躺平束手无策,心里早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脏话了。
骤然间狂风大作,电光雷光劈开阴翳的天空,映亮了盛京生硬的侧脸,这道闪电如给皮肤表面抹上一层白花花的粉末,盛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膝盖关节骨骼犹如被卡车碾碎再扔进冰水里冷冻般,盛京吐出一口浊气,额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细看,他的身形已经摇摇欲坠,眼看要栽倒,单被一口气重新吊回去。
深夜大雨倾盆而至,猛烈的雨水洗涤着这座城市。
雨夜中的京城灯火阑珊,繁华尽染,一座灯塔高耸入云,顶尖霓虹灯360°自转,驾于芸芸众生的头顶,映亮京城上空。就像是永无止境的旋转,没有尽头与休止,从雨夜转到晨曦,再从清晨到火烧云浇筑天际的傍晚。
盛京的身体映着火红的最后一抹霞光,摇晃数下,最终不甘倒地。在重重砸向地面的那一刻,被衝上来的常宁扶住了。
终于再无法忍耐,常宁等人架车带着昏迷不醒的人离开。
黑色豪车在蜿蜒的盘山公路风驰电掣,常宁等人做了急救,急的汗都快冒出来了,终于及时将人送到中心医院。
盛京醒来的那一瞬间立刻从床上弹起,脱口而出:“张漾!”
慌张的神情还再搜寻身影,可豪华的套间病房里,出了江晚愁之外再无二人。
“妈?怎么在这,我不是——”他略微迟疑。
江晚愁眼尾泛红,反衬那张强势的脸上些许沧桑,“张漾在家里睡觉,你在这好好给我养病。”
“哦……”盛京又坐回去,但没撑一秒钟又重新弹回:“这点小打小闹的病没事,我在部队受的苦可比这多多了,我先走了妈。”
他刚起来又被摁回去,江晚愁道:“躺下。”
“躺什么,我躺在这张漾怎么办,你们能不能别光管我,光摁着我有什么用,张漾他还——”
“啪”!
见他这副倔样,江晚愁气得不打一处来,原本打算好好谈的心思散的一干二净,她已经到了不可置信的惊愕中:
“盛京你是不是疯了?”
盛京被那重重的一巴掌扇得久久不能回神,霎时,眼前视线模糊发黑,耳畔嗡嗡鸣响,他甚至觉得,有一股腥甜的鲜血直衝口腔。
这一巴掌打的又狠又重,连同当着下属与外人的面跪了一天一夜一起,汇合成巨大残暴的衝击,几乎立刻将这具强健的肉体碾得连渣都不剩,一直以来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也碎了一地。
盛京就像一个在悬崖峭壁上、白花花的刀刃上如履薄冰行走多年的人,在临死前一刻爆发所有压抑。
“我巴不得我疯了,我甚至每天晚上都在想哪个人过来一枪毙了我,起码不用再在懊恼与忏悔中痛苦挣扎!我现在每天都害怕的要死,我怕张漾哪天一个不开心就从楼上跳下来或者再像之前那样说割腕就割腕!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
盛京眼睛红的像是被浸了油漆,病号服里的肩膀抖得溃不成军,牙齿打着颤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我虽然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可谁敢他妈保证?妈,我跟你说,前天晚上张漾一个人独自跑到河边坐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看到他跳下去了!我现在想想我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