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先选定地点——缙洲最大的一家庄园,庭院、过道、走廊满满登登都摆上鲜花,届时豪车开道,风风光光。
然后,他聚齐了几个心腹以最快的速度从澳大利亚弄来了不少狗头金,统统被加工成模型当摆件。其次又装了满园子的彩灯氛围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珍贵宝石跟不要钱似的钳湖里和墙壁当观赏。总之,盛京能动用的全用上。
那一大块石英是周觉深赖脸跟他求了好久,如今被拆开全铺锦鲤池底,彩灯被隐匿在周边草丛,幽暗的灯光衬得池塘璀璨夺目。
他咬牙哼哼两声:“盛总废这些劲,你直接租个游轮不得了?我朋友都替你找好了,一天只要五万美金。”
盛京目光不善:“滚。”
张漾不喜欢热闹,所以生日宴流程并不繁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庄园,而且邀请名单也没多少人。
但盛京也足足思考了好几天。
在别墅,他抱着名单勾了又划,反反覆复。张漾说道:“不用你办。”
盛京听见整个人都惊了,一股委屈顿涌心头,眉间深深蹙起:“都弄完了。”
给张漾的生日礼物也刚定下来。
“这马上就到日子了,张漾你别闹。”手里的名单被扔一边,盛京连忙抓住张漾的衣袖。
在触碰的那一刻,张漾侧身躲过,退后了几步:“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别激动。”万一激动起来再把他撵走了,好不容易赖进来的……
见他保持了距离,张漾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揉捏眉心:“我不喜欢办生日宴。”
景年也在办,他喜欢热闹,张漾劝了很多遍也没拦下来,不过景明似乎也跃跃欲试,但提到时察觉张漾眼底的厌恶,就没再说过。
想起景明,张漾就忍不住的头疼。
国内景氏已经被抄了,高层肱骨要么背负债务流落,要么背上刑事锒铛入狱。股票大跌、信托基金全线崩盘,景氏以及景家在一夜间荡然无存,盛氏看准时机,一边与媒体打配合将景氏打压更惨,一边以市场最低价将景氏收购旗下。
弱小的景氏给盛氏塞牙缝也不够,不过是为了出那一口恶气。
景明身上的案子只有一个绑架,又及时参与救援,自首环节表现良好,再加上并非主谋所以判的时间不长。在出狱后国内几乎都是仇家,多少曾经的罪过的对家盼着他死。
于是连夜逃到缙洲,缙洲是当初留学对这里多少还算了解,也积攒了点人脉。
盛京一门心思全扑在张漾身上,没空理他,更是给他创造极大的生存空间。
这些日子没少背着盛京往这跑,只是张漾从没给开过门。
在游轮那天,推他下水的是景明,张漾对他肯定有怨念也有恨,恨在游轮那块是监控死角,他没办法拿证据再把景明送监狱。
“唉……你走吧。”他颓废地靠着沙发,衝着那人摆摆手。
盛京气的不打一处来,胸口跟吹硬了的气球般,稍一用力就要爆炸。
来回踱步,他才稳下来,笑着哄张漾:“没事儿,到时候就咱四五个人,什么都不用你敢,就往那一坐,啊,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都安排好了。你过生日只有我们几个去那算怎么个事。”
张漾抬眼,花瓣状的眼型摄人心魄,鼻梁那一点墨在阳光下也熠熠生辉,他歪头:“你都准备了什么。”
盛京连忙介绍,恨不得直接把人送到现场。
“几乎搬空盛氏所有展柜的宝石,你过生日怎么能不讲排场?哼、总的概括一下,光这场宴会资金抵得上盛氏半年的净利润。”
连吊顶都被他换成了金边,到时候水晶灯一开,保证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盛京抬起头颅嘚瑟着,得意洋洋的几乎忘我。
张漾默默地听着,等人兴奋玩,他问:
“……你没订游轮?”
提到这两个字,盛京四肢僵住,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冷却。
之前没察觉,张漾的嘴巴其实也是很能说会道的,一句话将气氛降至冰点。
盛京连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无措地站在边上,脸上浮出沉重的懊悔。
“……你原来都还记得。”
张漾冷笑一声:“我用命换来的,我这辈子都不敢忘。”
盛京没说话,只是更加无言以对,默了半晌。别墅一楼大厅落地窗被打开,四面通风,深秋的凉意浸入骨髓,盛京被冻得手脚发冷。
“对不起。”这是他记不得第几次说了,垂落身侧的手几乎都要捏出悔恨的脆响。
张漾又问他:“我跟景明生日很近,你现在办的这样风光,那他的你打算怎么弄?送座小岛还是——”
“张漾!够了!”盛京脸色极为难看,他嘴唇噏动,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他颤声重复一遍:“求你别说了……”
最不堪的往事被翻开,几乎是将他扔大街上当众抽几十个巴掌那样难堪。
盛京深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