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漾扭过头:“我妈没去过盛家,不然老管家不会认不出我们母子的。”
“人证在物证面前轻若鸿毛。张漾,你现在最好跟我说实话,我兴许还能接纳你。”
老管家黄土埋到鼻尖了,他一老大把年纪说的话能信几个字?
盛京声音悠悠,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从窗缝的风掠过,猩红的光点明灭过后便是缥缈的白烟。
“出去!现在!”张漾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口,并不打算回答盛京的问题。
张漾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盛京从京城赶来憋着的一肚子火自然也不遑多让,脸上忍耐灰飞烟灭,他眯起眼眸:“今天咱俩不把话说明白了,你一辈子也别想我走。”
“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了不是我,你已经跟景明求婚了,你应该去爱他。你来找我干什么?你问我这些问题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查明白了?你不是把我当替身‘情夫’吗?你现在又过来这样作践我,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连个人也算不上!”
张漾狭长的眼尾通红,在没有血色的脸上像极了腊月寒冬盛开的红梅,他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恼道:“你在这住一辈子就住吧,你不想走就不走,我走!”
“走什么,往哪走?不想见我?你再说一遍试试!”
盛京腾地起身,三步并两步过去,将已经出了门的张漾强製拽进屋里,又羞又恼地把人摁在门板上:“我操,张漾,证据都他妈甩你脸上了,你还嘴硬不肯承认有意思吗!你就这么不肯承认能改变什么,我不是以前你说什么就信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还是说因为孟望?”
纤细惨白的手腕被盛京一双大手轻易锢在门板上,他半边身子都压在了张漾的身上,二人鼻息之间距离不过半寸,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对方眼睫疏朗的睫毛。
盛京再也忍不住怒火,张漾眼皮半阖,默声不答。
二人对峙僵持许久。
那张明明虚弱到一碰就碎的面容,灰白的脸色底下,是坚硬如铁的脾气,盛京那会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无计可施的疲惫感。
“张漾,你是不是还在生那天海上我没救你的气?还是说,我到现在才肯信你?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这么大把的证据都放你眼前了,明明你点个头的事,我就能接着往下查还你一个清白。我其实也是背着京城那边的压力来调查你的,眼下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一个了,你起码给我个查下去的念头行不行?”
他压着声音,好声好气地引诱对方放下防备。
张漾眼睫颤了颤,小声开口:“你不是这辈子认定景明一个了?那你为什么又来怀疑我了?”
盛京喉间一噎,心臟扑通扑通跳起来:“我、这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喜欢我,现在就是生我气跟我闹脾气,我、张漾,你说谁能没有犯错的时候?就算是他天上的神仙也总有错,我失忆了记不得很多东西,意外查错人也是无可厚非,你总不能要求我一件错事不准干吧?”
“无可厚非?”张漾强忍痛楚,一字一句质问道:“为什么你的错要我用命偿还?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我是人,我跟你一样是个人!不是小猫小狗,我只有一条命,你还要我死几次才满意!”
“滚,你现在就滚!我不想在我家再见到你!滚!”
张漾破防,挣扎桎梏,张嘴在盛京坚硬的肌肉上深深留下一排齿痕。
盛京吃痛,一下子把人松开了。
挣脱出来的张漾胡乱地将桌面上的东西团做一团,一把从门外扔出去。
登时漫天纸张飘飘洒洒。
“张漾……”
盛京也顾不得疼了,震惊地看着张漾。
接着又是一声怒喝。
“滚!”
“我不滚,艹、老子今天好声好气的来找你,你就这么给我下面子是吧!”盛京也恼了,出去把戒指捡回来。
“这戒指是我买来给你的,我现在给你带上,物归原主!”
他拽着张漾把人摁在椅子里,不管不顾地捏着指环朝人手上带。
“我不要你的戒指,我不带!盛京你放开我!”张漾对他又打又踢,浑身抗拒。
盛京恼红了眼,压在人身上,强製把东西套进指骨。
“你说不带就不带?我今天就给你带了!来,踢,朝我脑门儿踢!你今天不踹死我就得带!”他咬牙,半分不容拒绝。
等他松开张漾后,那指环便被马上撸下来,对准前方狠狠砸过去。
张漾抗拒:“我不带!”
盛京猛吸一口气,扭头走到戒指消失的范围,趴在地上从沙发底下捞出来,接着又将张漾摁在身底下,拧着人的手指套进去。
他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你扔,你再接着给老子扔!我看今天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这个戒指你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生气的男人像极了恣睢暴戾的野兽,几乎丧失了理智,这时是决不许有人忤逆自己。
张漾赤红眼底地盯着他,表情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