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太久没回来,连记忆都模糊了,郁星禾好不容易摸到门口,从院墙外看进去,却只看得到一片黑漆漆。
……该不会找错了吧。郁星禾心里拿不准,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抬手把原主记不太清的大门密码输入进去。
“欢迎回家。”
好听的机械声音响起,郁星禾重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开成别人家的门!
他抬脚跨过门槛进去,愣了一会儿。
冬天黑的早,没过六点,院子里已经一片昏暗,只有树上挂了两个零落的红灯笼,正对着的双层主屋更是一盏灯都没开,整个院子,只有侧面的保姆房里亮着灯。
郁星禾走进两步,听见熟悉的声音。
“来!儿子!爸敬你一杯!”
——是管家赵叔。
保姆房里住着的,是赵叔一家啊。郁星禾慢吞吞想。
他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院子里在寒风中瑟瑟的灯笼出神,耳边传来保姆房里,赵叔一家的声音。
“儿子啊,郁先生跟我说,你这一年表现的特别优秀!”赵叔朗声笑道,“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另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温润尔雅:“谢谢爸爸。”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一开始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我还以为爸爸会怪我。”
赵叔叹了口气:“儿子,不瞒你说,爸一开始,心里也是怨过你的。咱们这个职业,说好听了是管家,说不好听,就是个伺候人的……”
“但现在看来,是爸爸狭隘了。”赵叔说,“听郁先生说,他有意提拔你,让你同时担任郁氏的董事长秘书?”
年轻的声音笑了笑:“只是生活秘书而已。”
“而且爸,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喜欢做这些,能当管家是我幸运,否则说不准,得去幼儿园当个男保姆也说不定……”
一番话逗得父母二人直笑。
“没酒了,爸,我去添点。”儿子说。
郁星禾背后突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回头,一下就和屋里停杯投箸的赵叔对视上。
“大、大少爷?”赵叔怔愣两秒,立刻起身出来,“大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这天寒地冻的,您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冻了多久啊……”
郁星禾笑笑:“我才来呢。”
温润的声音说:“大少爷进来坐吧,鼻子都冻红了。”
郁星禾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已经木得没有知觉了,他进门坐下。
“赵叔,我爸妈呢?”他犹豫了一下,问。
赵叔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年轻的管家说:“先生和夫人下午就出门拜年了。”
“……年三十拜年?”郁星禾疑惑。
这什么奇怪的习俗,上辈子他爸妈也不这样啊。
“他俩该不会是去旅游了。”郁星禾问。
小赵管家迟疑片刻,说:“没有。先生和夫人其实是……去大少爷那边了。”
郁星禾一愣。
“怎么今年突然去那边?”
小赵管家轻笑了一下说:“其实,先生和夫人最近年年都去。”
赵叔不太讚成地瞪了儿子一眼,小赵管家说:“爸,大少爷今年回来,想必是有心见先生和夫人的,为什么不能说?”
郁星禾微微皱眉:“什么?”
赵叔叹了口气:“大少爷,其实往年……璋山别院过年总有些卤肉、腊肠的,您喜欢吃,还问过厨房是哪里买的。”
“其实,都是先生夫人年三十,送过去的……叫我不要告诉少爷。”
郁星禾怔住。
忽然,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酸胀,从他心里、随着心臟一下下的跳动、和在血液里迸溅而出。
那份源自血脉的感情明明不属于他,却又和他震颤的灵魂相融在一起。
郁星禾垂下眼睛。
小赵管家看了看他,问:“那大少爷,我现在给先生夫人打电话,就说……您回来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开口。
“你拨号吧。”
小赵管家点点头。
短暂的忙音后,电话接通。
小赵管家开了免提,熟悉的声音传入郁星禾的耳朵里。
“喂?小赵,怎么了?”女人的声音沉稳温柔,又带着些教师味道的严肃。
“对了,你先问问老赵。他家大少爷大过年的,又到哪儿去了。叫我担心。”
郁星禾闭了闭眼,忍住喉头哽意,开口。
“妈,我回家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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