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薛看来,这是很合理的行为。
不会用到的东西堆再多还是不会用,上网拍卖一方面能换钱另一方面也能把东西卖给需要的人。
毕竟是奢侈品,直接捐出去并不切实际。
所以在发现房间里塞满了看得人眼花撩乱的名牌衣帽、鞋包、首饰和彩妆后,薛薛立刻就想到了这主意。
大概,金钱和奢侈品就是林溪云所能想到最好的补偿了吧。
她并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什么性子。
但凡对薛春安做得调查再详尽一些,亦或对她的了解更深入一点,林溪云都会知道,薛春安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既昂贵又漂亮却不怎么实用的东西了。
不过因为薛明珠喜欢,她就以为薛春安也会喜欢。
多么的理所当然,多么的理直气壮。
知子莫若母,这句古老的谚语显然不适合用在林溪云对薛春安上。
失望是没有终点的。
薛薛第一次意识到这点。
有的人,总能不停挑战妳的底线。
她有很好的借口,很好的理由,严格来说,事情也没严重到十恶不赦,要撕破脸的程度,就只是忽略和偏心而已。
而已。
薛薛想的,薛辞也能想到。
他知道林溪云最近买了不少东西,原本以为是买给薛明珠的,没想到……
“春安……”
“没事儿,能做善事的人都是有福气的。”
薛薛唇角微弯,不想继续谈下去了。
不论是同情还是可怜,她都不需要。
只是薛辞仍旧怔怔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你别这样看我。”薛薛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我……”
“对不起!”
猝不及防地,她被薛辞抱住了。
除了穆戎,薛薛并不习惯和别的男人做如此“亲密”的接触。
哪怕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薛薛下意识就想直接推开薛辞。
然而……
“春安,对不起。”
男人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句话。
知道无法替父母向薛春安道歉,知道哪怕道歉了也没办法改变曾经给予伤害的事实,薛辞仍旧难掩一时涌上的激动情绪,唯有透过言语才能稍微宣泄出来。
本来要推开薛辞的手,最后轻轻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是非对错到这时候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没有遇到穆戎,也许她也会深陷薛春安曾经痛苦挣扎的循环里走不出来。
万幸的是她遇到了穆戎。
遇到穆戎的她,找到了在这世界上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努力的生活,好好的生活。她不知道对薛春安来说这算不算一个好的选择,可那颗焦躁不安过,难受痛苦过,如今却安放在胸腔,用平缓而稳定的速度有力地跳动的心臟也许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就像现在。
薛薛停滞在空中的手落到薛辞的后背,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无声胜有声。
有些事,有些话,注定一辈子说不出口。
既然这样,就用做的吧。
余生漫漫,总有那么一天,她会感觉到的。
薛薛将卫生纸递给薛辞。
“谢谢。”
男人的嗓音带着哭过后才有的沙哑。
把眼镜摘下,用卫生纸遮住面部,薛辞隻恨不得将时间倒转回一个小时前。
太丢脸了。
在自家妹妹前哭到眼睛通红,鼻子抽动,如果薛辞现在还是少年或许不会觉得这有什么,正常情绪发泄而已,可他已经迈入三十代,是怀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在外人眼中雷厉风行,事业有成的公司负责人。
从薛辞平常的言行举止和穿着打扮就知道,他是一个十分注重形象的男人。
薛薛也没想到薛辞会说掉泪就掉泪。
平心而论,一个成熟俊美的男子哭到泣不成声的样子别有一番凄楚的美感,大大满足了薛薛心里的恶趣味。
不过顾及薛辞脸面,她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隻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一个贴心的好妹妹,安静的陪伴,适时的给予安慰。
然后……
“妳和穆戎是什么关系?”
薛薛傻了。
这是一个来得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
将眼镜擦拭干净后,薛辞并未重新戴上,而是握在手里,直接与薛薛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戴眼镜的薛辞,在没有镜片的遮挡后,薛薛觉得男人身上的危险气质一下子上升不少,尤其是那对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炯炯有神,漆亮非常,给予极大的压迫感,却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彷佛被定住了一样。
见薛薛沉默不语,薛辞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妳和穆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