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狠狠的点头,理直气壮道:“是。”
苏宁手扶额头,顺势将捏在手里的金币抛出道:“易叔教你的是人要懂得审视当下局势,洞悉人心。”
“什么对你有利,什么对你有害,你要做到心里有本账,一清二楚。”
“我并不反对你花钱,拿钱打点关系。”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钱花的值不值?多久才能获得你想要的回报?”
谢无病一把抓住金币,随之露出茫然之色道:“易叔,我,我好像没听明白。”
苏宁摇头,转身来到柜台后躺下。
摇晃着那张躺了二十年的竹制靠椅,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脆响。
玉不雕不成器,与其事事指点谢无病,不如让他静下心来自个琢磨。
琢磨透了自是最好,琢磨不透嘛,无非是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个教训。
“去吧,忙你的去,别打扰我休息。”
摆手,苏宁合眼假寐。
谢无病“哦”了声,无精打采的走出药铺。
他虽然没弄懂苏宁的意思,但这会也下定决心,下个月起必须开始存钱。
一枚金币上交王氏,一枚金币零花,余下一枚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苏宁所说的成家立室,他其实并没放在心上。
一是本就没那打算,二来,相比娶妻生子,他更想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绩。
如武道修为精进,突破沉淀一年之久的武力九层。
得城主看重,提拔他为威风凛凛的副统领。
直至一步一个脚印,成为手握重权,一令动及万千守卫的正统领。
甚至,有朝一日他可以取代城主大人,管辖着整座盈江城。
这才是谢无病心中不为人知的期盼,他这些年努力拼搏的最终目标。
“姐。”
刚出店铺,方才跨过门槛,蔫头巴脑的谢无病便撞上替苏宁送药材回来的谢无灾。
当年的懦弱少女已长成落落大方的成熟女子,束发结簪,仪态端庄。
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手里捧着顺路购买的几盒精致点心,略带嗔怒的瞧着自家不争气的弟弟道:“又来找易叔借钱了?”
谢无病脖子一缩,宛如小时候那般装起鸵鸟道:“没,没呢。我来看看易叔,让他晚上尽量少出门。”
一边说话,他一边将攥有金币的右手藏于身后。
谢无灾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姐我眼不瞎耳不聋,心里跟明镜似的。”
“怎么,上个月从我这借走的两枚金币没长没短,这个月又来打易叔的主意?”
“这要是让爹知道了……”
俏脸凝霜,她语气加重道:“你这两条腿还想不想要了?”
谢无病哭丧着脸道:“姐,最近两个月人情多,我这根本躲不掉啊。”
“娘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交容易讨要拿。”
“哎,我总不能端着碗上街乞讨吧?”
“再不济,我如今也是城主府八大守卫长之一,要面子的嘛。”
谢无灾见不得这长不大的宝贝弟弟装可怜,于是单手托着糕点盒子,从袖子里掏出她自己缝制的荷包,小心的倒出两枚金币道:“姐不是心疼钱,正如易叔对你的敲打,你不知其中深意。”
“仔细想想,你每个月在刘副统领身上花费那么多,他可曾格外关照过你?或是在正统领虞铁惊和城主大人面前褒奖过你?”
谢无病沉吟道:“那倒没有,但刘副统领说了,我们都是他手下得力干将,理当一视同仁。”
谢无灾讥诮道:“一视同仁?”
“那为什么最乱的北大街交给你管,你的好兄弟,同为守卫长之一的裘兰生就能负责最悠闲,油水最多的南大街?”
“是他修为比你高?还是他个人能力比你强?”
谢无病大声反驳道:“怎么可能,我的实力及能力有目共睹,当排六位守卫长之首。”
谢无灾鄙视道:“所以呢?易叔说的没错,你就是猪脑子。”
说罢,她不再多言,捧着糕点往店内走。
谢无病心烦意乱的跟上道;“姐,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行吗?”
“我,我哪笨了?”
不服气的挺直腰杆,他双手叉腰,气鼓鼓道:“给我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谢无灾直接无视,低头与苏宁说起话来。
“姐。”
谢无病倚靠着货架,满脸倔强。
苏宁吃了块芝麻糕,见谢无灾不理不睬,不做解释,只能充当和事佬的接过话道:“守卫长晋升,那就是现在管着你们的刘副统领之职。”
“无论你表面上有多听话,私底下送多少财物,正统领虞铁惊不调走,你凭什么雀占鸠巢取而代之?”
“反言之,城主府的职位调动谁说了算?”
“记住,不是你一心讨好的刘副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