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语不惊人死不休。
独眼青年隔空摄取摆在角落里的长凳,右脚砰然抬起。
下一刻,他猫戏老鼠般的掀开悬挂在裆下的长袍,趾高气昂道:“想清楚了,到底是破财免灾,还是从我胯下钻过去。”
“一分钟,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说罢,他嘚瑟的抖动架在长凳上的右腿,真仙六品的修为波动展露无遗。
是故意暴露给苏宁看的,同样也在暗中压制苏宁。
大厅内,坐等看好戏的酒客们推杯换盏,更显期待。
“老孙,你怎么看?”
“据我所知,但凡被上官鬓盯上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三年前,不对,是四年前,在万宝拍卖阁,我亲眼看见他将几个小家族的弟子打的吐血。”
“砸断双腿的同时,还把他们的丹田废了。”
“一辈子不能修行,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有中年男子手端酒碗,一脸唏嘘的说道:“天大地大,在雪清仙界内,万物尽归雪清帝后管辖。”
“而上官鬓,是她的亲侄子。”
“偏偏那女人又极其护短,帮亲不帮理。导致门下一众亲传弟子个个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惯了。”
“呵,我等身为雪清仙界的原住民,摊上这么个一界至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心有怨念,中年男子在烈性灵酒的麻痹下酒后失态,忿忿不平。
被问话的老孙年纪稍大,这会听了前者无心之言,他嘴角的笑意当即冻结,整张脸变得苍白如雪。
“刘政。”
他一声低喝,在桌子底下猛踹中年男子几脚,心惊胆颤道:“你,你特-么找死别拉我垫背。”
“隔墙有耳知不知道?”
“别喝了几滴猫尿就口无遮拦,在此胡言乱语。”
“赶紧闭嘴吧。”
心有余悸,他借闪动的余光轻瞥独眼青年那边,见对方暂无察觉,当即松了口气道:“朋友一场,我劝你以后少喝酒。”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尤其关乎我雪清仙界的一界至尊,那也是你我这等蝼蚁能议论的?”
沉声吐气,他一把抢过中年男子的酒碗,将余下的两坛灵酒一股脑的收进乾坤袋道:“看戏,少说废话。”
后者如梦惊醒,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多谢。”
自知差点犯下大错,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中年男子拱手一拜,立马利用仙力逼出体内残留的酒劲。
不远处,三位衣着朴素的老头坐在窗边,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南面的老头反应最大,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道:“你赌上官鬓赢?好,那我压苏宁。”
“一件中品仙器,外加六百万上品仙晶。”
“说好了,这次不许反悔。”
“劳资就不信了,拥有龙凰神念的他会输给不入流的上官鬓?”
“真仙五品大圆满对上真仙六品中期,哪怕是不用底牌,苏宁不见得会落入下风。”
东面老头的冷笑道:“上官鬓不入流?”
“挑棺的,你擦亮眼睛给我瞧真咯,用不着两百招,苏宁必败无疑。”
“一件中品仙器,六百万上品仙晶?”
“哟呵,这是下血本了呀。”
“自主人陨落太虚山,咱三个老不死的隐姓埋名六千年,你倒是存了不少家当。”
“好,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白捡的仙晶,不要白不要不是?”
摩拳擦掌,他托着酒坛猛灌几口道:“放羊的,你咋说?”
“挑棺的跟我赌,你多少得意思意思下吧?”
“站谁那边,痛快点。”
一直笑而不语的南面老头美滋滋的吃着菜,摇头晃脑道:“这一局,我偏挑棺的。”
东面老头放下酒坛,面浮讥诮道:“肖瘸子不在,你俩是打算以多欺少了?”
“来,谁怕谁啊。”
“我既然敢下注,就不怕多赔一份。”
说没说完,他丢出一枚极品乾坤袋道:“我身上没有仙晶,三件中品仙器做抵押如何?”
不知姓名,绰号挑棺的和放羊的两位老头齐齐抚掌赞叹道:“善。”
东面老头转移视线,目光锁定苏宁道:“主人天骄绝世,何等举世无敌?竟然挑了这么个愚昧之资的小世界继承者,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做事婆婆妈妈,犹豫不决,哪有半点主人的风采与傲骨?”
“不提他现任龙凰之主的名头,单说胆识心性,他与主人之间足足差了四百个仙界。”
“蝼蚁终是蝼蚁,扶不起的阿斗。”
被称作挑棺的老头懒洋洋的反驳道:“人都是慢慢成长的,包括主人在内,谁不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