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落可闻的书房内,父子俩远远相望。
卢黔满心杀意,又带着一抹恳求期盼眼泛泪光。
中年男子吐息不语,久久无言。
一时间,只听窗外寒风呼啸,气氛格外的压抑。
“父亲……”
卢黔紧握白色玉简,鼻梁耸动道:“此事已不仅关乎孩儿个人生死,还牵连整个卢家的生死存亡。”
“无论是为了哪一头,我们都得尽快除掉苏宁以求安稳。”
“这枚玉简……”
稍作沉吟,他快速设下隔音光罩道:“虽不知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他既然能时刻洞察苏宁的一举一动,想来出身非凡,必是某位独掌一界的至尊大佬。”
“他的意思,无非是想借我卢家之手解决苏宁。”
“双方合作,互不损伤,何乐而不为呢?”
中年男子冷笑道:“双方合作,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
“一旦出了事,他可以撇的一干二净。但我卢家,你告诉我谁来承担偷袭无尘仙宫亲传弟子的罪名?”
“这同样是灭顶之灾,谁也救不了我们。”
脸色阴寒,他举棋不定的坐回书桌后的木椅上道:“怎么,你还指望派出去的人手能自个擦干净屁-股做到无迹可寻?”
“黔儿,你太小看洛尘帝尊了,更小看了明着庇护苏宁的乔晚棠与姜常念。”
“这三人,谁不是一界至尊的修为?”
卢黔争辩道:“不出手,什么都不做,灾祸照样会主动找上门来。”
“到那时,我们连先手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父亲,您甘心吗?”
“孩儿不甘心,死不瞑目。”
中年男子抖了抖嘴,最终悲哀的陷入沉默。
他目光呆滞的凝望窗外,望着寒风中的花草树木轻声呢喃。
“父亲,您说什么?”
卢黔迎上前,侧耳聆听。
中年男子艰难挤出笑容道:“想办法送你母亲离开无尘仙界,越远越好。”
“能逃过一劫自然最好,逃不过,那也是我一家三口的命,卢家的命。”
“不怪你,怪不得任何人。”
卢黔惊喜道:“您答应了?”
中年男子不耐烦的抬起手道:“废话少说,玉简给我好好研究一番。”
“我总觉得其内蕴藏的气息极为古怪,不像是真仙境的仙力波动。”
“这显然是对方刻意留下的,是何寓意,我暂时没参透。”
接过卢黔递来的玉简,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将其贴在眉心中央道:“一缕残息,且在我第一次感应时当场消散。”
“与苏宁有仇的,一心想将他置于死地的,呵,会是谁呢?”
“搞不清此人的真实身份,我又岂敢贸贸然的行动布局?”
“火玄,云决,寂空……”
“不,那股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简在中年男子手中化为灰烬。他迷茫的双眼有了一闪而逝的明悟,震惊的无以复加。
“是他……”
右手猛颤,难以自控。
卢黔好奇道:“是谁?”
中年男子不作回答,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
“黔儿,天不亡我卢家。”
“去,请族长过来,另外通知八位长老,就说我卢耀兴有要事相商。”
……
黑夜下,仙界四大凶地之一的玄阴海。
一眼望去一望无际,大到无边无界。
海水是黑的,妖魔之气弥漫,浓烈到在水面上空形成厚厚的白雾,仿若无形屏障阻人去路。
段自谦大步前行,如履平地。
在他身后,跟着手持蒲扇的文天枢,以及背负长剑的面具女。
一人侃侃而谈,一人默不作声。
段自谦不去管后方交谈的两人,视线所到之处,周身隐隐浮现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法则之力。
“老龟,六百年未见,你欠我的那份人情该还了。”
自顾其说,笑容温和。
段自谦俯下身子,手掌随意拍打着真仙五品以下的修行者不敢触碰的蚀骨海水道:“有件事,你得替我跑一趟。”
“是成是败,当年的人情就此了结。”
“你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我呢,待在文殿写写画画。”
“咱们呐,互不相欠,互不亏欠。”
话音落,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波涛万丈,在天与地之间卷起声势浩大的龙卷风。
“崩崩崩。”
浪涛不绝,风啸如雷。
段自谦面不改色,兴致勃勃的观看道:“不错,真仙十四品了。”
“不亏是炎龟一族的大妖王,再熬个几千年上万年,妖界五百妖尊必有你一席之地。”
“哗哗哗。”
海浪汹涌,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