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正,何谓邪?”
“何谓对,何又谓错?”
血海翻腾,比之先前宽了不知数倍。
姜临安的身影在无尽血浪越显渺小,仅剩一个黑点。
势达巅峰,力摧万物。
一缕缕的黑烟在他头顶燃烧,衍生姿态万千的妖魔。
一化十,十化百。
层出不穷,层层相叠。
直到汹涌澎湃的河水停止流动,直到密密麻麻的妖魔站满了虚空。
锦衣华服的姜家男人一指按在眉心,自毁神魂之力道:“此术明悟血腥,通于杀戮。”
“是人,是妖,是魔,杀戮之下,皆灭。”
“我以此术凝结界,聚囚牢,将你镇压虚空,千年不得逃脱。”
“你,挡不住的。”
神魂黯淡,姜临安的脸庞扭曲而恍惚道:“千年前你赢了,赢在我疏忽大意下。”
“可千年后,你输了。”
“有这千年的变化,你心心念念不忘的殿兴衰,还由你掌控吗?”
杀人诛心,直指要害。
姜临安俯身向前,右脚轰然踏出。
身后千军万马奔流不息,声势浩荡。
只见残影浮掠,难见真身本体。
妖魔张牙舞爪,承载着天底下最锋利的宝剑,将连绵不绝的血河吸收殆尽。
“崩崩崩。”
神通之强,无人可挡的恐怖威压震散了葬魔山脉外围数十里。
陡峭的山峦自底部开裂,一圈圈的剥落。
地动山摇,岩石飞滚。
树木枝叶炸成碎片,浓郁的烟雾直冲云霄。
躲在其的鸟兽尚且来不及逃亡,硬生生被从天而降的威压笼罩撕裂。
虚空深渊越陷越深,越扩越大。
鬼哭狼嚎的声音自裂缝传出,摄人心魂。
段自谦左手持笔,右手托着殿气运。
游走在设下的十座阵法内,周身金光涌现道:“千年前我能逼的你走投无路,千年后亦当如此。”
“杀戮之术固然可怕,却并非没有破绽。”
“起码,由你这一缕神魂施展的神通让我看到了破绽。”
“而这处破绽……”
他随手将气灌输进十道阵法,笔锋撇向葬魔山脉道:“只要切断这源源不竭的妖魔之气,你再难助长神通之势。”
“用不了半柱香,九成运势衰退,便是我反击之时。”
一笔扫过,丛林上空汇聚的血色长龙被一分为二。
龙头与龙尾分离,散做血雾挥洒飘荡。
姜临安面不改色道:“半柱香,对我而言已足够。”
“斩。”
食指为刀,一劈到底。
妖魔嘶吼,仿佛受到召唤般齐齐相融。
于是乎,肉眼可见的一抹锋芒照亮了天地。
它像是小世界的太阳,在清晨的早上缓缓升起。
驱逐黑暗,迎来光明。
是新生,是希望。
又像是月十五的月亮,皎洁如玉盘,神秘圣洁。
抹除世间污秽,赐予众生清净。
是温暖,是团聚。
“叮。”
锋芒初显,在段自谦设下的第一道阵法上浮现,稍纵即逝。
而后,第二道阵法,第三道阵法,第四道阵法……
短短半个呼吸,九道阵法支离破碎,余波宣泄方。
段自谦面色潮红,一拳砸在骨笔上,大声呵斥道:“再结阵。”
“嗖嗖嗖。”
九阵方才毁灭,原地徒增光罩。
十道阵法凭空再生,似从未消失过。
姜临安轻蔑道:“徒有其表的强大,实则一触即溃。”
话音落,锋芒璀璨。
悬空阵眼的骨笔悲鸣不绝,通体如墨的笔身光泽昏暗。
“你……”
段自谦奋力转身,疾驰万米之外。
“咔嚓。”
十道阵法毁于一旦,仅仅用时一息。
姜临安漠然道:“主生,武主死。”
“骨十阵,处处留有生机,你用它来对付我,简直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你,太弱了。”
段自谦稳住身形,十指相勾,口吐出一颗圆形珠子。
黄豆大小,晶莹剔透。
抛出的同时,他牵引殿提供的底蕴气被珠子快速吸尽。
姜临安嘲弄道:“殿第二宝,破界珠。”
“打不过,所以便想逃了?”
段自谦不为所动,咬破食指涂抹珠子表面。
鲜血映照,下一刻,他的身躯隐藏虚空裂缝,沉沦黑渊。
姜临安平静道:“你不敢以神通相对,是因为你知道你领悟的神通在杀戮之术面前不堪一击。”
“仰仗仙器至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