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股剧痛中醒来,再睁开眼的时候,匪已经剿完了。
我躺在太原关的哨兵岗里,军医正在给我身上伤换药。
我张了半天嘴,嗓子终于能发出声音了,我拍了拍那军医,问:“我昏迷多久了?”
“回将军话,您是昨日下午抵达的太原关,您的伤口恐有感染,发了一夜的烧。”
我挣扎了一下坐起来,说:“你去把赵誉找来。”
赵誉和慕容星河一起到的,慕容星河手里端着一碗黑梭梭的汤水,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李风,你先起来喝药。”她给我递药。
“你现在都对我直呼其名了。”我一边跟她开玩笑,一边接过那晚黑汁,想要来个豪放地一饮而尽,结果那黑汁掺着我嗓子里余留的血混在我喉咙里,嗓子一阵刺痛,我瘪住嘴废了老半天力才把那股黑水咽了下去。
慕容星河还要喂我,我摆手挡住,我心里升起一股子强烈的不安,问赵誉:“我们把清崖洞里的匪剿完了?”
赵誉摇了摇头,道:“他们熟知山中溶洞,我们的人追着他们到崖下,那帮匪徒跑的没剩几个了。”
“为什么和一开始的情报对不上?还有为什么知府会给太原关送信支援我们?而且知道匪徒的真实数量?”我撑着床费力地坐起来,焦急道。
“或许是山匪狡诈,官府派兵办作商队去剿匪那次匪徒没有倾巢而出,反而误导他们送出了假情报。至于增援这情报,是宣王送给慕容公主的,慕容公主又让知府支会太原请求增援。”
我心下一惊,将诸多异常之事关联起来,竟好似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山匪把你往山西地界引,太原的援军又恰好出现与你会和,你说这巧不巧?”然后我扭头问慕容星河:“宣王是怎么给你送信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离开的第三天,千秋和亲自翻墙进到我们府上找的我,我一见他就要杀他,他跟我说让我先别激动,说你在汴州恐遭遇不测,他被京中要事缠身走不开,让我一个人单骑去汴州太行山救你,还说让我到了以后先想办法给太原哨兵岗送信,说要增援,再进山找你。他还给了我一个调兵的信物。”慕容星河说道。
我听到宣王翻我家墙,顿时觉得有些出戏,但脑中却有许多事不解,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匪徒具体人数?”
慕容星河说宣王没提人数。我忍不住问赵誉:“你说宣王怎么会让个半大孩子来救我?”
赵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又看向慕容星河道:“慕容公主你是哪一日到的汴州?是你给太原送的信吗?”
“我是你们进山的那一天到汴州的,我没睡觉,天不亮就去找知府,说王爷让我来送信,让他给太原哨兵岗送信,增援你们。然后他看到信物后,告诉我你们要去清崖洞,让我一直顺着小溪往上走应该就能看到你们。”
慕容星河顿了下,继续道:“我刚进到太行山,远远看到有一枚红色信号弹升起来,就朝着信号弹方向去,后面遇到了几辆马车,我以为是你们的人,想去打个招呼,却没人理我。再然后我就找到裂谷那里,听到你大喊‘救命啊’。”
听到慕容星河在赵誉面前兜我老底儿,我面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咳了咳,道:“你说遇到了几辆马车?是不是商队啊?”
“像是商队,又不太像。”慕容星河皱着眉想了一下,道:“因为他们拉的东西好像很沉,每个马车都有四匹马拉着,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商队。”
我心中的一动,骂道:“他妈的糟了,我们中计了!”
那日商队车夫的模样在我心里涌了上来,我赶紧派人拿纸和笔,交给慕容星河道:“我给你说,你给我画。”
衍朝第一大漫画家终于在正事上派上了用场,我把那车夫的五官,衣着,乃至走路姿态都说了个遍,慕容星河连画五张,终于画出了那名车夫的样貌。
赵誉见我们俩忙里忙活的,他脑子不太好使,只能问我:“将军咱们中什么计了?”
我心说李风这军中的一个个都是二愣子么?行军打仗不应该马上就能识别出敌人的三十六计么?难不成李风身边没一个军师平时都是自己做全员大脑?难怪会被慕容星河抓走。
“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啊,你先拿着这张画像去外头问,问谁见过。”我把慕容星河画的那张画像交给他道。
过了一会儿, 赵誉回来了,带回来个人,那小兵一见我就站了个军姿,道:“报告将军,我见过这个人。他们于你们回来之前的一个时辰内通过太原关,是七辆马车。”
我心中又是一声他妈的,又问:“只你一人见过他们?”
小哨兵点了点头,道:“因为哨岗上其他人都去山里增援你们了。”
待他说完,我看向赵誉,赵誉又看了看我,忽然说道:“将军我怎么觉得你摔了脑袋以后反倒更聪明了呢?”
我心里:???难道李风也全靠肌肉去打仗的么???
“所以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