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翰林院中大部分都是清流,但挡不住有两个亲王三个郡王一直在倒腾不是,经年累月下来,总是有些人扛不住倒戈的,所以翰林院虽然已经算是较为干净的地方,但也不安稳。
君长宁还有一个致命的地方,他出生低寒,如果是一般的平民,这些清流估计还会高看一眼,说一句有骨气,就像冷自远,他就备受清流一派的喜欢。但偏偏君长宁出生大富大贵的宁邑商户,商户在这群清流人士的眼中那就是贱籍,还是大富商,那可不是奸商后代,这样一来,会喜欢君长宁才怪了。
商户的消息这么快传开来,自然有那几人的手笔。也是君长宁一口回绝了他们的拉拢,对某些透露出想要嫁女儿的人也表示婉拒,只说家里头已经订了亲,这样一来不但没有得到助力,还得罪了一大帮子的人。
但君长宁并不觉得自己亏了,他要是真的贸贸然的冲进这些势力之中,那才会直接被炮灰,吃的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皇帝他心思他还能揣测出三四分,自然明白现在他自己已经没了退路,想要投靠郡王爷,皇帝肯定不准,想要当一个保皇党,他才是新鲜出炉的状元郎,无权无势中立派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几天下来,翰林院里头的为难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文人就会耍嘴皮子,君长宁只要耐下心思,怎么谦逊怎么来,怎么低调怎么走,这些人也不敢直接对他下手,这样下去倒是赢得了一些人的喜欢,觉得即使是商户出生的孩子,不管是才貌还是品行,果然还是不错的,皇帝可算是没看错人。
这其中当然也有朱守芳的功劳在,这位同样出身不起眼,但早早的投在了贤郡王名下,这也就罢了,还妄想娶贤郡王的女儿,并且对翰林院的一些学士都看不上眼,虽然假装的挺好,但里头的人精哪一个不是火眼金睛的,自然发现了里头的不对劲。虽然碍于贤郡王不敢如何,但仇恨值显然被拉走许多。
比起他们两个苦逼的同僚来,孙玺可算是如鱼得水,他出身正统,人也有才华,甚至跟这些大学士都是熟悉的,可见之前家族没少做功课,很快就融入了其中,虽然因为他康郡王一派的身份有些尴尬,但比起那两位来简直是好上了太多。
翰林院编修其实做的也就是会议记录的工作,负责编撰记述,可以被称为史官。也就是传说中手握着一杆笔,可以弹劾任何人的物种。但说着好听,其实并无实职,一般而言,上面的官员喜欢你,就多带着你出去走走,不喜欢你的时候,就把人一个人扔在屋子里头对着一堆陈年古书。
君长宁一直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融入翰林院,只把上头吩咐的事情做好,倒是也踏实。朱守芳跟孙玺各有势力,自然比他好过许多,至少可以在会议的时候旁听,从中学到许多。君长宁心中不是不急,但也毫无办法,毕竟朝廷又没有规定什么时候需要哪个编修在场不是。
幸好翰林院的人不照顾他,还有一个大boss一直惦记着。几次朝议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自己的状元郎,皇帝算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心中自然十分愤怒,他已经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偏爱,那些家伙还敢如此行事,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皇帝暗暗想着这大概是郡王爷们对自己将状元给了别人的反抗,不过翰林院的人不敢跟他妈顶着干,自己难道也不成。当下吩咐李公公去问问君长宁现在如何,原以为年轻气盛的状元郎会觉得委屈,等听见了汇报倒是心中惊讶,又是叹了口气说道:“说不得是现在的政局毁了他,如果是朕年轻的时候,何苦留着这么的人才虚度光阴。”
李公公向来知道皇帝偏爱状元郎,当下顺着他的话说道:“也是,状元郎还未满十八岁,却已经有这般的气度,即使被排挤冷落,也并不气急败坏,反倒是能安下心来真的修撰那些古书,这一点那两位自然是远远不及。”
皇帝听了果然龙心大悦,点头说道:“他们只觉得朕偏心,故意给那几位下脸子,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君长宁的一分优秀。”皇帝这话可真是把心偏到了咯吱窝,但谁也不敢说出不对来,最后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让君长宁参加每日的朝议,各种大会议小会议,只要自己在场,这位也一定要在场,简直就成了皇帝专用编修官。
君长宁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不妥,现在政局看似平衡,但其实皇帝却是最弱的一方,他手中兵权并不多,虽然掌握着御林军,但御林军的人数可是有限制的。先不说他私底下的势力,单单表面上看来,无子的皇帝,在朝臣的心中重量恐怕一直在减少,而那几位郡王却日益壮大。
但作为一个七品小官,君长宁肯定是没有辩驳的余地,最后只能谨慎再谨慎,在一群皮笑肉不笑的大臣之中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是这样也惹来不少人的冷眼。偏偏皇帝最看不得他寂寞,时不时就要神来一笔,问问他的感想,每每这时候君长宁真想仰天长啸,这是看不得自己活得安稳呢!
君长宁的悲痛皇帝不知道,但显然那些郡王们可不打算让这只黑马一直走下去。他们固然不敢直接对上皇帝,但难道真的拿一个小小的官员毫无办法不成,当然,他们也要借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