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良问:“听沈姑娘语气,似乎有?法子?”
在裴沅祯诧异且狐疑的目光下,沈栀栀有?点怂。毕竟这是国家大事呢,哪有?她一个?婢女插嘴的份?可适才?听户部和?兵部吵架,她也觉得两边的钱都?紧要,都?得拨。
而且锡兰使臣订了这么?多东西,让他们给七成的话,钱就够了啊。
“奴婢就想了那?么?下,也不知对不对。”
“说?。”裴沅祯道。
“那?奴婢就说?了啊,若是说?得不对大人可不能罚。”她清了清嗓子,道:“假若锡兰定十匹丝绸,按惯例先收取三成定钱。不妨这样商量,倘若给六成,十匹丝绸可以?少一成的价钱卖给他们;倘若给八成定钱,十匹丝绸就能少二成;倘若他们全部给钱,那?就少三成。这样,我们能拿到钱,而且锡兰也能得好处啊。”
安俊良眼睛一亮,抚掌开怀:“沈姑娘这法子妙啊!锡兰每年从大曌订购无?数,只要买卖不亏,按照这个?商议确实是个?双赢的法子。”
裴沅祯看向沈栀栀,眸子里含着点赞赏。面上却似笑非笑地问:“全部给钱了,万一货物供不上呢?”
“今年供不上,那?就明年继续给嘛,适才?安大人也说?了,锡兰每年都?从我们这买,我们又不是拿了钱就跑路。”
安俊良笑出声。
裴沅祯也莞尔。
安俊良好奇问:“沈姑娘这法子是如何想到的?”
沈栀栀不好意思:“奴婢曾在府上卖过针线零嘴,怕她们下回不跟奴婢买了,就是这么?干的。”
先把钱收进口袋,后头她们不买也得买,沈栀栀就是这么?算计的。
安俊良听了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裴沅祯勾唇:“你这脑袋瓜子在钱上倒是挺灵光。”
“”
这话怎么?听着不像夸她呢。
过了几日, 锡兰使臣离京,裴沅祯亲自送出?城。
沈栀栀听说后来安俊良按她的法?子跟锡兰使臣商谈,他们果真欣然?同意。如此一来, 户部?顿时解了燃眉之?急。朝堂上下因着国库宽松, 居然?难得一团和气,连都察院弹劾裴沅祯的折子都少?了许多。
不过这跟裴沅祯解决了国库之?需有关,也跟裴沅祯整治都察院的雷霆手段有关。
前些日都察院御史尤大人?出?城祭奠夫人?, 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山匪,结果被掳走了。山匪扬言请尤大人?去做客, 一个?月后拿赎金救人?。
京城乃天子脚下, 哪里?来的山匪?这事做得如此不遮掩,明眼人?一猜就知?是裴沅祯干的。
尤大人?这是变相地给软禁起?来了。
顺天府是裴沅祯的爪牙,装模作样地派出?官兵去剿匪,剿了半天说“下官无能”, 你们谁有本?事就谁去吧。
可谁敢去,这山匪头子就是裴沅祯,谁也不敢去。
尤大人?只能吃这闷亏。
临近中?秋,裴府的下人?们皆难掩欢喜, 个?个?盼着中?秋假日到来。
沈栀栀也盼着,她见时菊给家人?准备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的, 很?是羡慕。
时菊笑问:“你跟大壮说了吗, 大壮和后院的小厮婢女们结伴出?游, 届时你也去热闹热闹。”
“还没呢。”沈栀栀坐在桌边吃早饭, 银狐就窝在她脚边。
也不知?是被吓破胆还是环境陌生, 这小畜生十分黏人?,几乎她每走一步它就跟一步。
沈栀栀没法?子, 索性把它接回小院养。
只不过银狐好看是好看,就是身上的臭味比较大。后来沈栀栀让时菊给它每天洗澡还洒上香露才好些。
她边吃着早饭,丢了颗鱼丸给小狐狸:“吃吧,等你彻底好了,再把你送去瑞园。”
瑞园是裴沅祯私人?的林苑,里?头养了许多奇珍异兽。
时菊说:“我看这小东西挺温顺可人?,你当真要把它送去?”
“不送不行?。”沈栀栀喝了口粥,道:“狗大人?生气了 ,给它牛肉干都不要了。”
时菊恍然?,笑道:“难怪狗大人?这几日鲜少?来我们小院了。”
自从沈栀栀把银狐接回小院后,阮乌整个?就炸毛了。它站在门口冲着沈栀栀嗷嗷嗷地凶,最后见沈栀栀理也不理,只敷衍地丢了包牛肉干打发它。
阮乌嫉妒!疯狂嫉妒!
这一嫉妒,骨子里?的劣根性就暴露。趁沈栀栀不在的时候,它把银狐叼走藏起?来。
银狐本?身就胆小,这么被阮乌叼走恐惧得不敢动。沈栀栀还是在后院狗洞里?找到它的,彼时它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模样可怜兮兮。
阮乌这么叼了几次后,沈栀栀训了它一通。
是以,阮乌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