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
“还不够?”
方月又道:“若那次不够,这次大人主动吩咐姐姐包粽子,这头一份的殊荣就足以证明了啊。”
沈栀栀舔了舔唇,一时感到有些错乱。
她仔细想了想那天的事。后来回灶房,大壮跟她分析了下形势。
众人认为那种情况下她必死无疑,可没想到她好端端地出来了。
难怪那天她出门看见那么多人跪在地上,而那个婆子见了她一副见鬼的神情。
后来,那些管事们对她客客气气,小厮婢女们也抢着帮她干活。
想通这事,沈栀栀问:“所以陈管事也是因这个,提拔我当一等丫鬟的?”
方月点头。
沈栀栀郁闷地望了会天。
怎么说呢?
她沈栀栀长这么大,居然有了人生第一桩桃色绯闻,而且还是跟大名鼎鼎的裴奸臣。
就,心情复杂!
众人猜测裴沅祯喜欢她,沈栀栀当然不会跟着相信,毕竟她有自知之明。
裴沅祯是谁?
大曌首辅,当朝一品大员。抛开他那些骂名不说,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有才学有本事有身份,又岂会喜欢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烧火丫头。
再说了,储玉院还住着数十个美人呢,个个都是人间绝色。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眼瞎了才会喜欢她这种骨瘦如柴的女子。
还有,裴沅祯性子古怪,看着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心硬如铁的人,很难想象他会有“喜欢”这种感情。
最后,沈栀栀觉得,被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人喜欢,真的不是件高兴得起来的事。
想起那天夜里,他徒手捏断那人的脖颈
沈栀栀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不敢再想。
她继续包粽子,对方月说:“旁人就算了,你服侍我这么久了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她叮嘱:“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说,反正我是不信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子虚乌有,荒谬至极。”
“这是两个词。”方月问:“姐姐难道就不惊讶吗?”
何止惊讶,沈栀栀听了这个消息几乎当场窒息。
但她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总之以后不要再提,小心传到大人耳中。”
接下来的日子,沈栀栀没把这传言当回事,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听说裴沅祯一直待在府上,但他不知是在忙什么,总是神出鬼没,沈栀栀也只是偶尔在用膳的时候见到他。
有了之前点哑穴的前车之鉴,沈栀栀在他面前不大敢说话。每次他吃完饭走人,沈栀栀也麻利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倒是阮乌像突然有根筋不对劲似的,一天到晚往她这串门。
最开始方月惧怕它,后来也能镇定自若对待了。
因为有了阮乌这么个胃口大的常客,方月几乎每天都在做牛肉干。
腌牛肉、煮牛肉、晒牛肉
方月闻到牛肉的味道都要吐了,实在忍不住跟沈栀栀提了下意见。沈栀栀想了想,捞起袖子去小厨房做狗食。
阮乌虽然是条狗,但精得很,知道沈栀栀要帮它做吃食,殷勤地在她身后跑来跑去。
一会儿叼柴火,一会儿叼锅铲。
许是见沈栀栀累得慌,还给她叼了个茶壶过来。
沈栀栀一看那精致的紫砂壶吓得大跳,她可不敢用这个喝茶,这是裴沅祯的东西。
“狗大人,这可不能拿,这东西贵重”她赶紧闪开:“你别过来,万一摔碎了可不关我”
“啪——”
好的不灵坏的灵。
小厨房内,空气安静。
沈栀栀和阮乌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会,又互相对视了会。
“方月,”沈栀栀喊:“你刚才在门口看见了吧?我可没碰这茶壶,届时陈管事问起你得给我作证。”
她指着阮乌:“狗大人!你完了!”
阮乌“嗷呜”一声,跑了。
“”
沈栀栀捧着茶壶碎片,坐在厨房门槛发呆。
方月倒是比她乐观,劝道:“姐姐无需担忧,一个茶壶罢了,依大人对姐姐的”
沈栀栀打住她:“我才说什么?这种话不许提。”
她们不清楚,沈栀栀自己还不清楚吗?裴沅祯根本就不会喜欢她这个人。
“可是”方月问:“陈管事若是问起来,姐姐怎么办?”
虽然是阮乌打碎的,可她一个丫鬟哪里敢指证大人的爱犬?不是找死么!
但不指证,说茶壶是自己打碎的,也一样找死。
沈栀栀跟她想的却不一样。
打碎茶壶的是阮乌,但陈管事肯定不会让阮乌赔,说不定这笔账会记在她头上。
她盯着帕子上的紫砂壶碎片,愁得很。
以前在旧主家做事时,府上老太爷就特别宝贝这东西,花大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