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瞧我说错了!您要找个会伺候膳食的,我的意思是这丫头看着讨喜,还嘴甜,办事也机灵。其他院子里的丫鬟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在我这地儿,就属这丫头最会来事。”
沈栀栀:“”
她有种强烈的、非常不妙的预感!
果然,刘管事继续道:“陈管事您看看,若是觉得合适,我让这丫头收拾收拾跟您去前院。”
“刘、刘管事”沈栀栀心头一跳,小声道:“我一会还得回去烧火呢,您让我去前院做什么,我若是去了前院就没人伺候灶台了。”
她继续道:“刘管事您是知道的,我没别的本事,就烧火烧得好。我以前在旧主家也是烧火的,无论是煎炸炒炖火候都掌握得极好,府上老太爷还夸我呢。对了,刚才时菊说今晚大人要吃锅子,照我说啊,这热锅子的炭火得”
沈栀栀叨叨一通,就是不想去前院。
适才听刘管事说是去伺候膳食,还能伺候谁?前院就一个主子——当今首辅裴沅祯。
裴沅祯此人即便没见过也听说过八百遍了,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情绪捉摸不定。她毛手毛脚的,万一伺候坏了,岂不糟糕。
然而她才叨叨完,陈管事突然开口。
“就她吧。”
沈栀栀:“”
沈栀栀回灶房跟时菊打招呼又换了身衣裳后,磨磨蹭蹭出门,见陈管事站在天井里等她,这才赶紧小跑跟上去。
裴府占地颇大,从后院厨房去前院得走上半炷香,沈栀栀忐忑地走了一路。
穿过甬道,拐过戏楼,再路过演武场,最后沿着游廊快走到垂花门时,脚步迟疑起来。
前院这么多小厮婢女,个个都是伺候的好手,为何独独去后院厨房找她这么个不起眼的?
她真的除了烧火烧得好,什么都不会干了啊。
沈栀栀心神不宁地摸着身上的新衣。料子极好,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但越是莫名其妙得来的好处越是让她不安。
去伺候裴沅祯吃饭,要怎么伺候?
沈栀栀平日靠倒卖八卦消息挣点零散钱,各样的事都听说过,尤其是大名鼎鼎的首辅大人裴沅祯。
此人实在是个传奇。
他原本是裴家的私生子,五岁后被父亲接进裴府。在裴家默默无闻多年,十四岁时突然名声鹊起,成了裴家族人最看重的继承人。
裴家嫡子坠马而亡,裴夫人在儿子死后没多久也突发恶疾去世。裴家子弟安生了这么些年,最后死的死残的残,说这里头没裴沅祯的手笔都无人信。
也正是因此,弑兄弑母上位,才让裴沅祯年纪轻轻就得了个心狠手辣的恶名。
裴家三代阁臣,在他父亲死后,他更是以铁腕手段一举夺取了内阁大权。
这么些年来,裴沅祯把持朝政、玩弄权术,连龙椅上的小皇帝都被他摆布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人,谁都会退避三舍。沈栀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见她停下来,一个婢女转头呵斥:“你快点,莫不是想让大人等你?”
“不是不是。”沈栀栀忙上前,问道:“这位姐姐,我向您打听下,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烧火的,从没伺候过主子们吃饭。我就问问啊,届时要注意些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沈栀栀的错觉,她在这婢女的眼里看到几丝怜悯。
这婢女默了默,嘱咐道:“进去后机灵点,不该说的别乱说,不该看的别乱看。好好服侍大人用膳,大人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仔细伺候就是,其他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看看她造化?
沈栀栀心头一凛,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那个商量下”沈栀栀支吾道:“你们换个人成吗?我觉得我还是适合烧火。”
她话音一落,前头的陈管事眼神凌厉地射过来。
“你跟她胡说八道什么!”这话是对着那婢女说的,随后视线又射向沈栀栀:“丫头,这顿饭你若是能伺候大人舒舒服服地用了,回头管家赏你二两银子。”
“二、二两?”沈栀栀眼睛一亮。
二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沈栀栀在心里飞快算了算,二两银子够她卖两百张无瑕公子的帕子。二两银子是她一年的月钱。有了这二两银子,等她赎身回去,能在村里买两亩地了。
诱惑很大!
沈栀栀咽了咽口水,问:“真的只需要伺候大人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