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张着悠悠大口,吞噬着进到里面的人。
李迟迟心绪已经平复许多。
北境生活磨搓着她,磨光她身上锐气,磨光她对日子的期望。任何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下人明里暗里把眼光放在李迟迟身上,李迟迟一眼扫过,不知这些人中到底掺合几家势力。
对于李迟迟的归来,几乎没有几个欢喜的。
昔日李迟迟颇受女皇疼爱,牵连谋逆大案,也能保全性命。
现如今陛下病重,储位未定。
而这时,李迟迟却重归朝堂。
今日是罪名清除,尊位权势皆回。明日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对于女皇的心思,朝中众人皆揣摩不透。理所应当的,众人把目光投向了李迟迟。
翌日,陛下宣召。
李迟迟望着镜中身着华服,头戴珠翠的身影出神。
就像望着一个陌路人。
李迟迟乘车入宫,可马车还未驶出多久,一匹不知哪来的疯马直直撞来。李迟迟于两马相撞之际,当机立断跳了车。
两马当街撞死,马车也四分五裂。街上乱作一团,百姓四散,亲卫们奋力赶到李迟迟身边。
李迟迟跳得及时,护住了身上的要害。且恰巧摔在卖布匹的小摊上,只是右腿骨折,脸部擦伤罢了。
她的衣裳撕裂,发髻七零八落,可她无瑕顾及。
两马相撞,车夫被甩至空中几米处后摔下,脑浆迸溅。
马流出来的血浸红了土地,映红了李迟迟的眼。
人群暂时疏散不开。李迟迟简单对伤口进行包扎。她下身不能动弹,也不能驱散街上围过来观看的人。
十分狼狈间,只得低低埋下头。
即使皇女的亲卫极力维持,也不乏凑热闹的。在路旁的高楼上,一双眸子漫不经心地注视这一切。
而人群中的李迟迟似有所感,抬眼望去,正与他视线对上。
那人慢条斯理呷着杯中的茶,眼皮淡淡掀开,冲李迟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笑来。
李迟迟一见此人心中震动,很是不可置信。
待要再看清之时,窗口已被关上。
李迟迟精神恍惚。
怎么是他。
李迟迟很快送回皇女府,宫中的御医为她处理好伤口之后,也离开了。
从恍惚中醒来,她脊背不禁泛凉,眼睛不住颤抖。那人的出现,意味京城中的诸多势力开始行动。
李迟迟虽心中早有预感有人要做些什么,却不曾想到有人竟敢当街出手。
且出手狠辣,直奔性命而去。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
李迟迟抱紧自己的身躯,她想不明白。她不争不抢,三年前也如人所愿废黜出京,在女皇心中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为何还是有人依旧不愿放过她?
她回京已经万般小心,不欲争抢,非要她的性命不可吗?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是了,非要不可。
李迟迟眼泪流了下来,同时心中有股奇异的念头冒起来。
这个念头随即被她的胆怯按了下去,又要一味龟缩之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迟迟默默安慰自己。
可这些被一枚飞镖打破。
一枚飞镖忽然扎进了她的床头。
亲卫一下把房子围得水泄不通,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李迟迟那缩下去的念头不可控制冒出来,连带着掩在骨子里深处的东西。
若真要战,至死方休。
这几个字在李迟迟心里闪烁,在她耳畔大声鼓动。
她许久没有这般,心中一下盈满力气。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她可以说退,却不止会退。
心中坚定,李迟迟的脑子一下清明起来。
她很快意识到京中的某些人早就对她有所防范,早在她进京之前,早在她远在北境。
她想方设法唤来了丰云松。
不止为了印证她内心所想,更为了身边干净。
是夜,丰云松翻窗而来,他一身夜行衣,冲李迟迟笑得耀眼:殿下竟还记得暗号。
李迟迟也不愿启用这个暗号。这暗号承载她痛苦的记忆。但是事到如今她敢信的却只剩丰云松。
你若不愿相帮,那便回去罢。李迟迟不欲多说,她可以另想办法查,无非多花些时间。
殿下还未说是什么,怎料定在下不愿相帮呢?丰云松似是想起什么,也不再多问。
李迟迟收敛心神,问:回京路上是否有人刺杀?
丰云松知晓今日街上发生何事,也不打算隐瞒:是。
李迟迟早有所料,并不吃惊,继续问:可否帮联系一人?
谁?丰云松不甚在意的回答。
方子流。
作者有话说:
瞎写,为了体现女主玛丽苏。历史上谋逆没有好下场,当然除了李世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