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过不可以贪吃。”
冯若景将身体微微探出了点出窗:“你是叫易炎吧?”
“嗯。”
冯若景听到回答,眉毛微微挑了挑:“县里你当熟悉些,可前去买些味道好的炒栗子前来?”
易炎没答话,但是步子明显快了些,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马车前头去。
冯若景见状叫停了马车。
不过片刻,一袋子热乎乎方才起锅的栗子就送到了手上,冯小虎高兴的一兑儿抱了过去。
冯若景目光却还在外头寡言的人身上,见他把栗子拿了来,一语不发的,又是一贯冷肃着脸跟着马车走。
连看都不曾多看他一眼,又谈何与之说一句话。
他记得他娘在世的时候曾和他说这天底下真正的好男子,并不都是那般一开始就待你十分好的,他待你亲切热情,若非是心怀目的而来,要么便是他生性使然,他待你好,也一样待旁人好。
而那些冷脸让人不便靠近的,就像是栗子,只要忍着坚硬剥开了硬壳就能吃到软糯的栗肉。只要他认定了谁,也便独认定这一个。
冯若景觉得易炎就是这样的男子。
他抿了抿嘴:“秋阳县会下雪吗?”
“明知故问。”
冯若景听到这四个字恍然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他眸子怔怔的看向了易炎。
在确定了这话是他答的,他咬了咬牙关:“我初到秋阳县,不知此处天气。”
易炎抬头看了一眼安坐在马车里的人。
冯若景被这忽然而来的目光瞧得耳尖子一红,他正期待着易炎会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到了。小人回去了。”
言罢,易炎微微颔首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冯若景看见易炎回去的步子明显比来时要轻快的多。
冯若景咬牙,气恼的一把夺过了冯小虎手里刚刚剥好的栗子塞进了嘴里。
“啊!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回到内宅,天色已经不早了,易炎去厨房领了一份自己的晚饭,一贯的带到门房去吃。
他拿着饭盒,方才进门就看见两个笑的十分慈祥的人在门房处候着了。
“有事?”
“可把冯公子安生送到了?”
易炎点点头。
“你吃饭吧,吃饭。”
易炎闻声在桌前打开了食盒,拾起筷子准备开动,抬头看着还没有走的两个人,又放下了筷子。
“老爷夫郎有话可以说。”
杜衡见状,便和秦小满在桌子的另一头坐下了。
“易炎啊,我今天也盘算你年纪也不小了,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我差不多已经快成亲了。”
易炎瞧着两人都坐下了,他也实在有点饿,便一边吃饭一边听杜衡说话。
听到此处他大概也晓得杜衡后面要说什么,不过他没开口接腔,只嗯了一声。
“当初我来秋阳县上任,你亦然相随,这份忠心我和小满都是记在心上的。常言道别人想着你,那你也得替旁人想想。而今你年岁见长,我也不能不为你考虑。”
易炎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老爷是要给小人安排娶亲?”
秦小满见状连忙道:“安排什么安排,你杜大人是最为民主的,且想听听你中意什么样子的。”
“小人没有想过。”
“别不好意思。”秦小满道:“而下我在秋阳县里也识得了许多家眷,你说说心里怎么个想法,总能给你寻着合适的。”
易炎看着今日格外热心的两个人,顿了一阵。
“小人想去参军,这些事还是往后再说吧。”
原本就是前来试一试易炎,这小子倒是实诚,对内也不藏着什么话。
闻言,杜衡和秦小满都有些吃惊,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你是想去冯将军的屯军地?”
易炎未置可否,秦小满见此登时一脸尽在掌握之中我就晓得的神色。
秦小满看向杜衡,等着他开口。
杜衡默了默:“男儿当自强,你尚还年轻,多去闯荡去经历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当初作何不愿意去的原因是什么,而今让你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否足够支撑往后一直走下去,我还是那句话,但凡还得你自己想清楚。”
“是。”易炎道:“小人记得老爷的教诲。”
“你好生吃饭吧,我跟小满先回去了。”
出了门房,秦小满插着腰杆,急不可耐道:
“我说什么来着,你还偏不信,跟我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仔细看看,你那平日里老实巴交只听你话的易炎,这朝不是已经鬼迷心窍了?”
杜衡被秦小满的一番说辞逗笑:“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男子何尝不是。”
秦小满道:“我只是没想到易炎他还真有那意思,就那平素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性子,我只当他一辈子都要如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