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静待蹉跎。
考前好几日,秦知闫晓得杜衡此次要下场,一早就让秦之枫带信儿给他。
考前一日到秦家去住,就别在外头住客栈了,翌日一早家里派了马车送他到考场门口,诸事也都便捷。
盛情难却,杜衡便应了下来。
在自家里把应考的东西准备好后,杜衡便去了秦知闫家中借宿一宿。
翌日四更天时,杜衡便乘坐着秦家派出的马车,早早的到了考场外头。
杜衡方才提着书箱下车,送他前来的小厮帮忙抱着被褥往里走,就听见候在考场外的考生一阵骚动。
旋即一个涕泗横流的中年人被衙差拽着往外走,另又四名书生哭喊着冤枉,言语间指责着方才被拖走的人。
“院试何等严苛之事,竟意图舞弊其间,这是读书人之耻,亦是想打本官的脸!”
杜衡听到训斥声,微微仰头,这才发现知县大人今日竟然也来了。
昨儿夜里在秦知闫府上,倒是听他说学政大人前去秋阳县主持院试一事了。近些年来秋阳县屡出科考舞弊之事,事情还闹到了知府大人手上,为此今年特地派了学政大人前去督查县令。
学政大人前去之时本落脚在本县,临走前势必交待了本县知县一通,要严格主持院试。
再者就算是学政不曾多说什么,那秋阳县与落霞县乃是邻县,无疑是在给本县县令敲警钟,他自是事必躬亲,好好把着关。
这知县一坐镇,没想到牛鬼蛇神的就被揪了出来。
杜衡没撞见方才的好戏,只听先来的考生道,原是恰才被抓的考生已年近不惑,可迟迟未曾考中秀才,此次铤而走险竟然在竹笔杆子里藏了纸条,在知县的火眼金睛下被抓住。
他被扣住也就罢了,一把年纪了未好好把书读透,倒是将心思放在了歪门邪道上合该受到处罚,否则对那些刻苦读书之人也太不公平,反倒是还连累了与之互结为保的其余四名书生。
此般考试需得无名考生结保,一人犯事,结保连坐。
那书生是彻底断送了前程,先时考中的童生自也保不住,只是连坐的四人被害,今年也无缘院试了。
微有人性化的是以后还有机会,不过往后那名害群之马怕是与之结下了仇怨。
杜衡摇了摇头,一时间在场的考生心里都惴惴的,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就罢了,只怕互结之人心思不正害了自己。
好在是杜衡结保的几人都是白榕书院的人,倒不是说白榕书院的学生人品就要好些,但都是课室相识之人,舞弊的代价夫子已经三令五申,诸人都晓得连累了旁人的代价有时是比自己毁了前程还要紧。
场上出了舞弊之人,此后的查检也越发的严格起来,杜衡的竹竿毛笔也被削了顶端检查,被褥也像是大太阳的日子从屋里拿来反复敲打翻检晒去霉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