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撒完秧苗后又在秧田边的地里忙碌,他眼尖儿一下子瞧见麻袋里装的是菜籽,光着脚从田里走了过去。
“这是孔姨父。”
瞧着过来的中年男人,秦小满虽然很不爽,还是跟杜衡介绍了一声。
杜衡客气的叫了人。
“哎哟,这不是书生嘛,没想到还会下地呢。”孔照祥凑过去:“今年还要点菜籽啊,真不错咧。”
说着就在麻袋里抓了一把菜籽起来:“哎呦,这菜籽种好着咧,是城里买的还是自家留的啊?”
“城里买的。”杜衡实诚说道,如此有些廉耻心的也不会提出要人家的种子的话。
孔照祥却充耳不闻,说着说着就想把抓起来看的油菜籽要往自己兜里装:“我们家里还没有种过这油菜,今年也撒两颗看看咧。”
“姨父想种那可得赶紧去买些种子了,要是错过了时节可就种不成了。”
秦小满眼疾手快抓住了孔照祥的手,拽着人不松开。
孔照祥的手被捏的生疼,只好龇牙把手里的种子放了回去。
小满这才丢开了他的手,孔照祥连忙甩了甩手:“你这哥儿手劲比那牛还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看你认真的,不说是亲戚还是乡亲咧,小气的很。”
男人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继续到自家秧田里去忙碌了。
杜衡蹙起眉:“这就是你先前跟我说的爱贪便宜小肚鸡肠的姨父?”
“可不就是他嘛,偏生地还离咱们家的这么近,烦人的很。咱们要把地看好了,指不准就来偷我们的菜苗。”
杜衡看着气鼓鼓的哥儿笑了一声:“不会吧。”
“那是你没见识过他们一家的德行。又懒又爱贪便宜。”秦小满骂咧道:“大伙儿都忙着开始撒稻种了,他还搁那儿耙秧田。”
“你看看他们那水田,水都没有多少,都不能叫水田得叫干田了。每年收成不好只在那儿怨声载道的,也不想想干啥收成不好。”
杜衡顺了顺秦小满的背:“好了,别生气,管旁人的。我把地理好你可以撒菜籽种了。”
“嗯。”
秦小满把种子洒了,杜衡又在种子上头撒了一层细腻的薄土。
两人晚些时候忙完才收工回去。
开春以后白日子长了,秦小满早早催促着杜衡回屋去睡,地头的事儿忙完夫妻的事儿也还有的忙。
过了两日,夜里下了场春雨,滴滴答答细细绵绵的下得有一个多时辰。
次日,窗户亮起来的时候秦小满也醒了。
“年前定下的小猪已经可以出圈了,我今儿去背回来。”
一早上秦小满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杜衡说道。
杜衡打了个哈欠,轻轻捏了一下秦小满的腰:“把牛赶去运吧,背着多重啊。”
秦小满腰缩往后躲了些,他抓住杜衡的修长的手:“我腰还疼呢,昨晚上只比前头好一点点。”
“是吗,昨晚上有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小满也没急着争辩,眼睛转悠了会儿,他趴到杜衡的胸口前:“下回换我在上头呗。”
“啊?”
杜衡闻声从床上爬起来,他看着一脸认真的秦小满,迟疑了一会儿,旋即又敛眉笑了起来。
看来是尝到甜头了,这哥儿。
“啊什么啊,就说成不成吧。”
杜衡捏了捏秦小满的脸:“成。”
秦小满见他答应,喜滋滋的在杜衡额头上亲了一口:“起床!”
两人吃了早饭赶着牛车去了一趟村民家捉了一对小乳猪,花费了将近一千文。
“这两只小猪养到过年,养壮实些卖掉,不单成本钱能回来,还可以赚上不少。”
往年他都只养一只,今年土地扩耕,牲口也多添了,他心里美的很。
“过年的时候你再做点香肠嘛,二叔同我说前些日子他在城里碰见堂叔,他说我们年初送他的香肠味道很好。”
“好啊。”
两人正说着,杜衡看见主路旁头的田里水比下雨前深了一点:“我去看一眼我们的秧田怎么样了。”
“昨儿那点小雨不碍事。”
秦小满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勒停了牛,跟着杜衡一起去看秧田。
“呀!田里的水咋变得这么浅了!”
秦小满还没有到田边就嚷了出来,远瞧着自家的水田里的水浅薄的只面住泥巴,他还不信,紧着步子跑到田坎边发觉还真没看错。
“昨儿夜里下雨,怎的田里的水不多反倒是少了!”
“那便是你田里的水太多了把田坎冲垮了嘛。”
一道声音传过来,秦小满才见着下头那块田的田弯处走出来正在撒稻种的两口子,正是他姨父和小姨父。
秦小满瞧见两口子的田倒是水汪汪的,起码三个指节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