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旁若无人般,将她烫伤的手指递到唇边轻轻吹气。
一边吹着烫红的伤,卫琛一边打量顾晚卿的神色,长眉微微拧起:“有事也不吭声,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
他可是清楚记得,前夜她是如何在他耳畔哭诉嚷疼的。
当真是半分疼意也难忍,叫他手足无措许久,也疼出了一头热汗。
顾晚卿自然不知他脑中在想些什么龌龊事,只觉得卫琛吹着她的烫伤,疼意似被狠狠压了下去。
凉凉的气息拂过,还挺舒服的。
“没事……小伤,不打紧。”顾晚卿艰难地将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因为这一点点的烫伤,大惊小怪,还闹到传府医的地步。
更不想让未来公婆以为,她是个多么娇气的人。
毕竟他们卫家,一家子男人都是习武的,皮糙肉厚惯了。
这种伤,对他们而言,应该不值一提才对。
卫琛却不松手,长眉紧蹙,沉声施压:“别动,再吹吹。”
话落,他察觉到眼前女子婀娜的身姿微顿,还以为自己吓到了她,便又软下声来,补了一句:“有事没事,等府医看过才知道。”
话已至此,顾晚卿也不好再与他争辩什么。
只是看着卫琛揪着长眉,低头专心为她吹着伤口的模样,充满关切,很难不让人在意。
仿佛她在他心中,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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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医匆忙赶来,替顾晚卿看过了手上的伤。
本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直到见到顾晚卿的烫伤,他老人家才重重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开了点伤药,交给卫琛,让他每日给顾晚卿上药即可。
至于那斟茶的丫鬟,已经被管家让人拉下去处置了。
这件事连顾晚卿都看得出,非那丫鬟故意为之,卫琛和卫太尉自然也清楚。
不过后者只想着将此事终结于丫鬟犯下的过错,明面上给周氏留几分薄面,回头私下里他说她几句便是。
不料卫琛却让下人带着顾晚卿先去前厅用早膳,他自己故意留下,屏退左右,郑重其事地敲打了周氏一番。
言辞间尽是对顾晚卿这个新妇的维护,也当着卫太尉的面表明,以后无事,他不会再带顾晚卿回太尉府。
也请周氏不要仗着婆母的身份,随意传唤顾晚卿来太尉府磋磨她。
卫琛的话说得直白,周氏听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但她不敢发作,毕竟卫琛现在的身份已不同往日。
他除了是太尉府的三公子,还是当朝丞相,在朝中的地位,仅次于顾准和卫宏斌。
就算周氏是他的生母,也不好出言斥责。何况卫琛官威施压,周氏完全被压制住,连辩驳都做不到。
她身为一家主母,不能对自己的小儿子撒气,便只能将此事算在顾晚卿头上。
心中笃定是顾晚卿蛊惑了卫琛,才令他对她这个母亲,越发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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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卿手上上了伤药,和卫琛一起,在太尉府用了早膳。
席间,她与卫妆照面,想起她之前和苏笑一起到太傅府探望过自己,便对她笑了笑。
卫妆一脸受宠若惊,还在为当初上门劝说顾晚卿,被她赶出太傅府的经历心有余悸。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能理解顾晚卿当时的反应。
毕竟伤了脑袋,没了记忆。
平白无故有人上门告诉她说,她与一人暗通款曲……她会生气也不奇怪。
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女儿家的名声可全都糟蹋没了。
何况当时她和苏笑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顾晚卿与她三堂哥有私情。
早膳过后,卫太尉留卫琛谈公事,父子二人便去了书房。
顾晚卿则被请去周氏的院子喝茶,说是为之前敬茶一事,安抚她。
周氏态度极好,卫琛倒是不担心她再对顾晚卿做什么。
但顾晚卿答应去周氏院中后,他还是请卫妆陪着顾晚卿去一趟,并让昭澜跟着。
昭澜一个外男,自然只能守在院中,不得入室。
所以他并不知道,顾晚卿和卫妆进了周氏的屋子后,还遇见了太尉府的表小姐周玉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