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是可以转移的,自然就可以随意地取出一部分来。
取出来团来团去,拿道圣宫的圣术折磨一番再塞回去,说不定还能净化一些。
只是这样她必然要遭些罪,还有可能被人在此期间夺走血脉,不过红蓼都不在意就是了。
她开门其实也没费太大力气,想来是云步虚在外面已经完成了一半,她再从里面加上一些力量,这门也就开了。
走出来的时候,她除了觉得疼,已经没什么其他知觉了。
真的很疼,她特别怕疼,不然当初云步虚发现她体内有谢沾衣留下的隐患,她也不会没让他继续尝试拔除。
现在她可以清醒着走出来,不被血脉控制,也恰恰是靠着入骨的疼。
疼痛可以令人清醒,不断加深的疼痛更让人没心思想其他。
终于见到云步虚的那一瞬,她才找回了其他的思绪,麻痹的身体有了反应,理智还没反应,身体已经本能地朝她跑过去。
她的嫁衣宽大,飘逸,跑起来像只金红色的蝴蝶。
九条尾巴无精打采地聚拢在身后,昭示了她身体状态现在并不好。
云步虚抱着她,听她说完所有的话,在她仰头时垂下眼眸。
四目相对,红蓼吸吸鼻子:“你快揍祂。”
云步虚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红蓼红着眼睛:“你快揍它!你揍祂行不行?我害怕。”
害怕。
是真的害怕。
他不在的时候她不敢害怕。
陷入幻境迷宫的时候以为他死了,她更不能害怕。
但现在他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红蓼完全被情绪淹没了。
云步虚被她这样看着,喉结滑动,那些幽暗阴冷的嫉妒暂时被封存了。
他将她横抱而起,视线扫过跪着的水如镜,落在岌岌可危的浮心塔上。
它已经快维持不住了,再由他无形的灵力一催动,瞬间轰塌,半点不剩。
红蓼转头望着那片废墟,水如镜就跪在废墟旁边,险些被砸到,但一动不敢没动。
她想说什么,感觉到云步虚带着冷意的视线,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抓着他的衣襟,能感受到他的关切,但远不如从前那么外放。
他像在刻意收敛和压制,这让她很不适应。
“云步虚。”
她叫他名字,他也只是看她一眼,仍旧一言不发。
于是红蓼就知道他生气了。
……好吧,大概塔里的情形,他看到后没办法不在意。
但她目前这个情况,经历了那么沉痛的幻境,都不能先安慰一下她再算账吗?
红蓼自己也有些委屈,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我只是想帮你救人。”
“只是帮我吗。”他终于开口,却是反问,“不是因为你自己想救?”
红蓼心一揪,拧眉说道:“好嘛,的确是一半一半吧,当时那种情况,你赶不及,我若不进去他必死无疑,我有法衣保护,还跟你学了那么久,应该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
“我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即可,不必去管别人。”
云步虚脚步停下,视线望着前方,语气平静:“你答应了我,但没做到。”
话说此处,他好像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复又道:“你累了,我送你回去。”
红蓼怔愣许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云步虚放下。
浮心塔的事算是解决了,但道圣宫的危机还没完全解除。
云步虚先去救了她,现在就得去帮助弟子们。
沐雪沉已经撑了很久,硬生生将最凶的一波冥鬼潮抵挡在道圣宫之外,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
他和一众同门遍体鳞伤,若非有圣人法戒的帮助,怕是会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