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贤贵妃与东宫的仇怨,想来目的不只是让我废黜这么简单。”
说到这,萧韫停了下,拎起瓢舀了点盐水,突然往李茂彦身上一泼,顿时又疼得他不住晃动挣扎。
等他挣扎结束,萧韫才漫不经心道:“我已让人查到你祖籍,你祖上三代,包括你父母和兄弟的坟墓我皆已让人挖开,安葬或是鞭尸,这就要看你了。”
他话落,铁链上的人又开始挣扎起来,这回,比之前更甚。
出了地牢后,萧韫挥退众人,抬脚缓缓上了藏书阁小轩。
今日天气晴朗,小轩楹窗处落了点夕阳,光影绰绰,萧韫揉了揉额头,竟是不知不觉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莫名地,梦见了小时候的场景。
六岁那年,南国使臣进贡御马,他追随父皇母后去瞧热闹。
“父皇,”他指着最雄威的一匹骏马:“我想要它。”
母后情绪淡淡:“韫儿不得放肆,这是使者献给你父皇的。”
父皇却大笑:“不愧是我的韫儿,眼光非寻常能比。我儿是大塑储君,以后整个江山都是你的,一匹马罢了,想要就拿去!”
梦镜在这里戛然而止,窗外起了点风,吹得楹窗砰地一声响。
萧韫手肘猝不及防跌了下。
“属下这就去关上。”响声把萧韫吵醒,一旁的陈瑜赶紧上前去关窗户。
“现在什么时辰?”萧韫问。
“回殿下,已经酉时。”
“想来曹国公府的赏花宴该结束了,”萧韫缓慢起身:“孤这就去接她。”
曹国公府,花厅。
所谓赏花,也就是国公府的花棚里培育了几株绿牡丹,戴倩命人搬到了花厅,一边赏花一边吃茶。
不过半天下来,众人也只顾聊天说话了。
都是女子,聊天还能聊什么?除了偶尔围绕牡丹聊些诗词,最多的就是谈论衣裳首饰。
阿圆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确切地说没兴致跟不熟的人聊,她百无聊赖地坐着吃果子。
倒是一旁挨着她坐的苏玉瑶,边跟旁人说话边时不时瞧她。
在她瞧了好几回后,阿圆逮着她目光,问:“你总看我做什么?”
苏玉瑶脸面挂不住,红了红,说:“我就是看个稀奇啊。”
“有何好稀奇的?又不是比旁人多了只眼睛或耳朵。”
苏玉瑶噗呲笑出声来:“我发现你很不一样,此前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苏玉瑶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一番,然后道:“旁人都是这么传的,我便以为你就是这种爱攀附之人,后来见你在宫宴上作画作得那么好,才知道你竟是真的有本事,比起那些爱作秀的贵女来,你分明更胜一筹。”
说到这里,她忸怩了下:“呐,我此前是有些地方对不住你,不过那时候我对你不了解。褚婳,你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阿圆正想说她不是小气的人,那厢就有婢女过来禀报说太子殿下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风吹皱湖水,令沉闷的花厅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贵女们纷纷打起精神,难掩雀跃。
连戴倩脸上也是矜持的欢喜:“太子殿下来了?走到哪了?可有人去迎接?”
“小姐,”婢女道:“太子殿下没进门,只等在门口,说是来接褚姑娘的。”
闻言,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朝阿圆这边看过来,适才脸上的欢喜也散了去,各自神情复杂。
或嫉妒,或羡慕,或是别的什么。
不过阿圆懒得管,她早就想走了,于是起身对众人道:“许是太子殿下寻我有事,今日便先告辞,以后得空再与大家吃茶。”
“褚妹妹且稍等。”戴倩喊住她。
阿圆转身。
就听她说:“褚妹妹是府上贵客,岂能让你独自离去?且稍等,我这就送褚妹妹出门。”
戴倩话落,有个贵女也出声道:“确实如此,我也该归家了,不妨先送一送褚姑娘。”
于是,一个、两个起身,随后三个、四个也跟着起身,最后索性众人皆起身,各自悄悄整理衣衫,然后浩浩荡荡地送阿圆出门。
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