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狠的心。
阿圆虽然不喜欢陆亦蓉,但也不想让她这般尴尬。她挣脱萧韫的手,低声道:“我有东西落在园子里了,我去找找。”
说着,她福了福身,然后出门。
阿圆一走,陈瑜索性也带人走远了些。
陆亦蓉对着萧韫行了一礼:“殿下。”
萧韫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喝茶:“陆姑娘有何事?”
陆亦蓉痴痴地望着萧韫,片刻后,咽下心里的难过凄然笑了笑。
“我此番前来,有几句话想问殿下。”
靖海侯府。
陆亦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把婢女都撵出去独自将自己关在房里。
半天也不开门。
婢女焦急地等在门外:“小姐,该吃午饭了。”
里头没人应声。婢女又仔细听了会,还是没动静, 担心出事,于是上前去拍门。
“小姐怎么了?小姐别吓奴婢。”
过了会, 陆亦蓉才开口道:“你们下去, 莫要来打扰。”
门口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又响起拍门声。
“蓉儿,你怎么了?”
是陆夫人,她才从外头回来, 听说大女儿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担忧得很。
“蓉儿, 快开门,发生了何事?早上你还好好的”
下一刻,门打开。
陆亦蓉已经收拾好自己, 看起来并无不妥,但脸色苍白憔悴,眼眶也红肿, 像是哭过。
陆亦蓉都二十出头的人了, 且礼佛多年, 照理说凡事看得比旁人淡些,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事让她伤心的?
陆夫人一瞧, 顿时心疼了。
“到底怎么了?”她小心翼翼问:“蓉儿给娘说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陆亦蓉已经调整了心态, 艰难地扯了个笑, 吩咐婢女去沏茶来。
“娘且坐, 女儿正好有事跟娘商量。”
“什么事?”
“再过不久便是中秋, 女儿想着”陆亦蓉停了下,缓了缓胸口那股难受,才继续道:“女儿想着,届时过完中秋就回寺院。”
陆夫人不解:“你还回去作甚?你爹爹说了,最迟明年春景王就要当太子,很快你们就要赐婚,届时还得再派人接你回来,一来一回的路途遥远”
“娘”
陆亦蓉有些难以开口,她深知父母对她期望有多大,若是盼了多年的事成了泡影,想来打击不小。
她自己也是如此,这么多年坚定的东西,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她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了,连何去何从都开始茫然起来。
想起今日她去寻萧韫时,他回答的那番话,令她难堪又可笑。
“本王从未动心,又何来变心之说?”
“本王当年教训鄂国公府三公子,虽有帮陆姑娘解围之意,但更主要的是那三公子口无遮拦,辱慧兰公主名讳。”
她问他:“所以,后来殿下当堂怒斥鄂国公,也是因为慧兰公主?”
“正是。”
她不甘心,再问:“既如此,嘉懿皇后欲将我许配给殿下,殿下为何没反对?”
他绝情地回道:“因为没有喜欢的女子,娶谁人都无所谓。”
“可是”她强忍羞耻,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问出那最后一句话的:“这么多年京城传言,你一直未娶乃是对我对我”
“陆姑娘,你也说了此乃传言。既是传言,本王又何须在意?”
又何须在意?
她在意了多年的东西,最后才知,他竟是丝毫不屑。
陆亦蓉的手指死死地抠着掌心,努力抑制心里涌出的酸涩。
再抬眼,她狠下心对母亲道:“娘,中秋过后我便去寺院,再不回京城了。”
陆夫人一听,大惊:“这是何意?好端端的为何不回京城?你可是要当太子妃的啊。”
“娘,”陆亦蓉苦涩地笑了笑:“我问过景王了,他不会娶我。”
一句话,令陆夫人顿时愣住。
好半天,才像听岔了似的,小声问:“蓉儿,你说什么?景王不会娶你?”
“是,我今日去鹭园诗会碰见景王了,也问了他一些话。景王有喜欢的女子,他不会娶我。”
“蓉儿,你可是在意七夕那日景王带女子上街的传言?”陆夫人劝道:“此事你大可不必担忧,旁人再得宠也越不过你去。”
陆夫人盼这事盼了这么多年,又岂会甘心?
她继续劝道:“蓉儿莫说胡话,景王喜欢个女子罢了,你何苦这般置气?你是嘉懿皇后亲定的太子妃,你们有婚约在。”
“女儿曾经也跟您一样,因为嘉懿皇后的这句话做了多年的美梦。”陆亦蓉凄苦道:“可是,我们都忘了,这只是嘉懿皇后口头之说,并没下旨,不算婚约。景王若是想娶别人,我们也无可奈何。”
“怎会无可奈何?这些年京城许多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