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也要有技巧,不能一成不变,他还得润润色:“殿下,褚姑娘亥时已经歇下,不过听护卫传话来说,褚姑娘歇下前屋里的灯亮了许久才熄。”
确实是亮了许久才熄,只不过阿圆彼时是在整理搬过去的东西所以耽搁了。
但这话听在萧韫耳中,却想岔了去。
见他面色缓了许多,陈瑜趁机问:“殿下今日晚饭没吃多少,可要用点夜宵?”
萧韫点头:“好。”
梨花巷褚家。
许是风太大的缘故,阿圆也被动静吵醒。不过她本身睡意浅,一闭上眼睛就总是想起澜苑的事,索性懒得睡了。
她起床看了眼天气,风这么疾,估计半夜要下雨。
阿圆回屋提了盏灯笼出门。
婢女宝音问:“姑娘,你要上哪去?”
“花糕和白蛟今日初来家中,我去看看它们睡得可还好,另外也瞧一瞧花糕的屋子会不会漏雨。”
糖酥睡在她屋子里,这就不用担心,但花糕被安排在后院的柴房中睡觉,前几日柴房还漏雨来着。
阿圆提灯笼去柴房,开门进去瞧了几眼,小厮在柴房里临时给它搭了个窝。此时,花糕就趴在窝里睡得踏实。
见她来了,它抬眼瞧了瞧,然后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了。
阿圆仔细检查了遍柴房屋顶,见已经修缮好,便安心地出门。
她绕道去了趟马厩。
马厩里此时关着两匹马,一匹是她爹爹常年骑去上职的老马,一匹是白蛟。
白蛟也不知是不习惯地方还是怎么的,这会儿还精神奕奕地在喝水,偶尔踢踢马蹄子玩耍。
阿圆走过去摸它:“白蛟怎么还没睡?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老实讲,阿圆自己也有点不习惯。
她在澜苑住得久了,澜苑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比家里好上许多倍。且不说这个,就说在澜苑,她每日睡觉前婢女都会给她燃一支安神的香。
那香也不知是萧韫从何处而得,好闻得很,她睡觉也睡得舒服。
但回了家中后,没了那香味总觉得不大习惯。
想到此,她暗暗自嘲,真是金贵生活过惯了居然也觉得自己金贵起来。
其实她也就是个五品小官女,这样的生活才最适合她。
那些有的没的,还想它做什么?
阿圆深呼吸口气,陪了会白蛟后,提灯回自己的簌雪院。
所幸疾风吹了一阵后就停下来,月亮也从乌云中出来了。
阿圆睡不着,便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赏月。
这会儿是六月中旬,夜里的风吹得凉爽,也吹得她越发清醒。
褚琬睡前茶水吃得多,她半夜起来出恭,结果刚回来就瞧见自己的妹妹躺在藤椅上。
“阿圆?”她走过去:“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我睡不着。”
月光皎洁,夜色静谧。
认真说起来,姐妹俩已经有许久没好好坐下来谈心了。
褚琬来了点兴致,她道:“罢了,我也不睡了,陪你说说话。”
“姐姐明日不用上职吗?”
“用啊,但我晚点去也不打紧。”
“姐姐可是觉得有大理寺卿贺大人帮你撑腰,才这般有恃无恐?”
“嘿——”褚琬戳妹妹脑袋:“我是看你闷闷不乐,想陪你说说话,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若是不想聊天,那我继续回去睡了。”褚琬打了个哈欠,作势要走。
“别,”阿圆扯住她,装乖地笑道:“姐姐坐下来陪我吧。”
“谁跟你说我跟贺大人的事的?”坐下来后,褚琬问。
“我前几天在街上遇到宋盈姐姐,宋盈姐姐说的。”阿圆道:“宋盈姐姐说你想自请调去户部收税?”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为何调去户部,姐姐跟贺大人闹别扭了?”
“大人的事你少管。”
“哦。”阿圆仰头,继续望着头顶月色,说:“我觉得贺大人待姐姐挺好呢。”
“你如何觉得?”
“此前因为你要帮婧儿姐姐的事,贺大人不也为你忙活许多吗?他堂堂三品朝廷重臣,都为你做了许多呢。”
对于跟贺璋的事,在褚琬看来就像一团乱麻。褚琬这人最是不喜麻烦的人,既然是一团乱麻难以理清,她也就不想去理。
她说:“这是你看到的表面,具体内里如何,你们谁人也不知。”
“内里如何?”阿圆问。
“先不说我,”褚琬瞧她:“你今日怎么了?你瞒得过爹娘可瞒不过我,从实说来。”
“我”
她跟萧韫的事要怎么说呢?两人在家人眼里是师徒关系,若是说出来,父母恐怕扒了萧韫皮的心都有。
可如今萧韫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沈哥哥,而是高高在上的景王。这种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