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知道,这些天那种酸酸涩涩的情愫是什么了。
阿圆下学后, 如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出书院门口,径直走向马车。
然而才拉开车门,就见萧韫坐在里头。
他姿态闲适, 拿着本书看得认真,连阿圆进来也不曾掀半点眼皮。
“沈哥哥?”阿圆疑惑, 钻进马车后坐在一旁:“你怎么来了?”
“唔”
“?”
唔是什么意思?
“正好我也想回澜苑找沈哥哥呢, 真是巧了。”阿圆说。
“找我做什么?”萧韫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书卷。
“我听说顾丞相官复原职了。”阿圆高兴:“可是真的?”
“现在书院里到处都在说这事, 我就知道顾丞相是冤枉的,竟不想这里头这般曲折。沈哥哥”阿圆说:“大理寺办案子果然厉害。”
“我还听说连六年前的案子”她稍稍压低声音,跟说悄悄话似的:“听说景王也是被冤枉的, 六年前的科举舞弊案是受人陷害。如今真相大白, 景王得以澄清, 好多人都在说,估计过不了多久景王就会”
“就会什么?”
“就会起复,重新当太子啊。”阿圆又凑近了点:“我不懂朝堂的事, 但沈哥哥你在大理寺当差,想来应该知道些。”
“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假的又如何?”
“若是真的当然好啊。”阿圆说:“景王好好一个东宫太子, 平白被废黜六年, 多惨啊。”
“”
“不过我听说他瘸了腿, 还受了伤,不知会不会影响他起复。”
外头的陈瑜听得胆战心惊, 好家伙,当着殿下的面说这事, 也就褚姑娘敢了。
而车内萧韫面色复杂了会, 倏地拿书卷敲她额头:“你们书院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闲?净传这些?”
传就算了, 还传得离谱。
“也不止我们书院传啊, 全京城的百姓都在谈论此事呢。”
“景王腿没瘸。”萧韫道。
“你如何得知?”
“我在大理寺办事,见过景王本人,不仅腿没瘸,还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阿圆睁大眼睛:“真的?”
“为何要骗你?”萧韫说:“你为何这么关心景王的事?”
“不是我关心,是大家谈论得多了,我听了一耳朵,顺道问问。”
再说了,景王可是大塑第一美男子,这样好看的人,关心一二不过分吧?
阿圆心想。
没多久,马车到了澜苑。阿圆进门后,自觉地在岔路口跟萧韫道别。
萧韫漫不经心地点头,却是抬脚跟着她走。
阿圆狐疑:“沈哥哥今日不忙?”
这段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见不到萧韫,知道他忙差事也没去打扰。
“不忙。”萧韫步履闲适,说:“去清漪院陪你坐坐。”
阿圆默了默,道:“可我不得闲呢。”
“你要忙什么?”
“我忙的事多着了,忙学业,过不久就是结业考试了,我得温书,得忙看账册打理你那几间铺子,这事完了还得练一会儿琴,练完琴若是有时间再去小轩作画。”
“这么忙?”
“嗯。”阿圆点头。
顿了顿,萧韫道:“无碍,你忙你的,我过去看看糖酥和花糕。”
“糖酥最近结识了只野猫,整日不到天黑不归家,这会儿应该不在清漪院。至于花糕,前两日世子哥哥说想念,便把它接去卫国公府了。”
“”
萧韫不想走,可一时半会找不到跟着去清漪院的理由。
头一回觉得去清漪院这么难,还得找借口,往回想去就去哪管这么多。
默了片刻,他道:“罢了,你先去忙,一会我过去陪你吃晚饭。”
“嗯。”阿圆点头,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韫目送了会,扭头问陈瑜:“内宅女眷们都这么忙?”
他不是听说女人们经常扑蝶赏花、三天两头还搞个什么品茶宴吗?
陈瑜道:“褚姑娘如今正是事赶事,等忙完这段时日想来会得闲。”
“哦,可能也不大得闲。”陈瑜想到什么,继续道:“褚姑娘这个年纪,未出阁之前都得学许多东西。”
女子在出阁之前学什么,萧韫也清楚,突然有点后悔给她请了个嬷嬷。
他思忖了会,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杜鹃花上,觉得今年的花开得格外喜人。
罢了,回头让她别这么辛苦,以后有的是人帮她打理各项事。
阿圆回到澜苑,一头扎进书房看账本。
因着今年有春闱,京城各样的铺子生意都极好。尤其是酒楼、客栈的生意,比起往年来竟是翻了好几倍。
阿圆又正好赶上这时候接手打理,简直是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