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萧韫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解释。
他发现自从回京后,再跟这小丫头相处,好像有些东西变了,但哪里变了他不得而知。
也曾想过可能是小丫头长大了,两人再如以往那般亲密不合适,须保持点距离。
只不过他还没想好,这距离到底是多少,又该如何保持。
原本以为这几日摸到了点目数,至少陈瑜每日禀报小丫头动静时,都说她吃好睡好一切如常。
他想,这样的距离或许就是最合适的,等他忙完春闱,再去看她。
却不想,她今日就闹着要走。
“你什么?”
阿圆气鼓鼓地瞪他,又委屈又难过。
她一直把沈哥哥当最近亲的人,可最亲近的人突然不理她了,搁谁谁好受?
“我”萧韫干巴巴地解释:“我最近忙。”
“忙什么?”
“朝廷派了份差事,与春闱有关。”萧韫依旧还握着她手腕,软了语气:“你也知道,现在正是春闱关键时期,等闲不能出岔子,否则”
“否则沈哥哥就不能入仕做官了是吗?”阿圆也紧张起来。
随着这份紧张,之前的气闷顿时消了许多。觉得自己误会了沈哥哥,原来他是在忙春闱的事。
现在春闱可是重中之重,连婢女们都在讨论,可想而知沈哥哥平日得多忙。
她脸色缓和下来,身上那股倔强也变得柔和了些。
萧韫拉她缓缓走到一旁坐下,哄道:“正是,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不能掉以轻心。”
“嗯。”阿圆点头:“我懂了。”
“那你还走不走?”萧韫问。
“我”阿圆反问:“那沈哥哥呢?”
“嗯?”
“沈哥哥若是不在澜苑,我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回号舍跟好友们一起。”
原来如此。
思忖片刻,萧韫道:“你不必回号舍,我回澜苑就是。”
“真的?”阿圆高兴起来。
但高兴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压下唇,故作生气道:“沈哥哥现在还不准我出门吗?”
萧韫无奈,眸子幽幽道:“我说不准你出门,那你今日收拾东西是做什么?”
“”
阿圆当然不会听他的,他说不让出门就不出门了?
她才不怕他。
“我那日所言”这关系一缓和后,脸面这种东西就突然不重要了,萧韫道:“有些冲动,阿圆莫多想。”
阿圆矜持地昂起脖颈,娇蛮地问:“沈哥哥是在道歉?”
“”
“可你不只冲动,还凶我了。”
“”
阿圆恃宠而骄,得寸进尺而毫不自知:“不仅凶我,还丢下我不管,脸色也冷冰冰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是哥哥不对。”
“你只会说不对不对,你忏悔过了吗?”
“”
“往后你若是再犯该如何?”
“不会了。”
“那说好了,”阿圆这才满意:“沈哥哥往后不准凶我,也不准对我冷脸,也不准丢下我不管。”
“好,都应你。”
外头的陈瑜听了,直乐。
一物降一物,没想到他家殿下也有今天。
当日, 萧韫便让人把东西搬回澜苑,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日常洗漱用品澜苑皆有, 也就平日要看的一些卷宗和书籍而已。
不过半刻工夫,陈瑜就已经安排妥当。
萧韫当晚还留在清漪院陪阿圆吃了顿晚饭, 服服帖帖地哄好人后才离开。
不过经过这一朝他也算是想明白了件事。
什么距离不距离的简直是狗屁!
只要阿圆一天没嫁人, 他们都得朝夕相处, 不然阿圆不好受,他也不好受。
至于情绪难以控制那些他也懒得担忧了,左右这世上也就只她这么一人, 他发现, 他甚至还有点甘之如饴。
春闱仍在继续, 阿圆依旧每日去慧香书院读书,下学了便回澜苑温习功课,到了晚饭时辰就会等萧韫过来。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亲密的时候。
只不过, 她发觉萧韫这两日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饭桌上她说趣事,等说完了他才回神。
阿圆问是不是朝廷的差事忙, 萧韫只点头安抚让她不必担心。
他虽这么轻描淡写地略过, 但阿圆预感得到,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
果然,春闱结束, 放榜的第三日,突然闹出了件大事。
一名贺州贡生被人揭发, 说是才学庸碌却中了进士第三十七名。
今年参加科考的举子有上千余名, 而朝廷只取贡生三百。根据这位举子的同乡所述, 此人才学尔尔, 甚至在数位同乡中是垫底的,却破天荒考了进士第三十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