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么远,如今听小舅子分析透彻,他垂头丧气地过来寻女儿归家。
竟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褚大人真是大喜过望,谢了又谢,还暗暗在心里把顾大人往百年难得一遇的青天大老爷上咂摸了遍,差点感动涕零。
顾景尘暗暗瞥了眼坐如泰山的萧韫,无奈道:“此事本官已知,待细细查明,定会让肖大人给褚大人传达消息。”
说罢,他让人送客。
这一送,一不小心把阿圆也送走了。
阿圆是被她爹爹拉走的,走之前,还嘱咐萧韫:“沈哥哥,顾大人这般好,你可要好生给他做文章呀。”
萧韫:“”
靖海侯府。
靖海侯下朝后怒气冲冲地进正院,见侯夫人优哉游哉地坐着吃饭,上前就把饭桌一掀。
“你还有心思吃饭?”靖海侯气得鼻孔冒烟。
侯夫人还以为是张姨娘又跟他吹了什么枕头风,毕竟昨日她才使了个由头克扣张姨娘那边的用度。
为了个妾室就来掀她的饭桌,侯夫人也是气得不行,顿时跳起大骂:“陆振荣你犯什么混?”
“你这个蠢妇!”靖海侯指着她,连下人还在厅里也顾不上了,毫不客气地道:“我娶了你这个蠢妇实在倒八辈子霉,你如何就敢这般做?”
“陆振荣你不是人!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竟来跟我闹,说出去也不怕人笑你宠妾灭妻?”侯夫人声音尖利,眼冒金火:“我堂堂侯府主母,竟是连罚个妾都罚不得了?”
“谁跟你说妾的事?你这个无知妇人,我问你,上次说让你娘家兄弟去办的事,是如何办的?”
侯夫人一顿,立即哑了声。火气也搁在心口不上不下的,迟疑地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干的好事!”
此前,夫妻俩商量私下买个名额,这事毕竟能从中捞不少好处,侯夫人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便主动让娘家兄弟去做。
哪曾想,娘家兄弟竟让人找到了褚家。这事连顾丞相都听到了风声,今日早朝,御史台上的第一封折子便是弹劾他靖海侯以权谋私。
先不说这事最后会是什么个处罚,就说靖海侯辛辛苦苦攒了三年的政绩,眼看今年就能升职,愣是被这封弹劾折子打回了原地。
侯夫人听了,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褚家?”
她千想万想也没想买褚家的名额,怎的就
“定是我那弟弟弄岔了,侯爷,这是误会。”
“你与我说误会有何用?”侯爷甩袖,此时看这个妻子竟是一百个不顺眼:“如今我被弹劾,乌纱帽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
“顾丞相怎会得知?他褚家再大能耐也不至于”
说到这,侯夫人猛地闭嘴,想起景王来。
好半晌,她才呐呐道:“是了,定然是景王授意此事。”
“完了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她哭丧着脸,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当日下午,靖海侯府便备厚礼登了褚家门。
道歉之事宜早不宜迟,别的不说,至少这份诚恳的态度得拿出来给景王看。
登褚家门的还是靖海侯府大公子陆亦桓,这回是他代替父亲独自一人来,而靖海侯则匆匆忙忙地去拜见景王。
小厮来报时,褚家人刚吃过饭。恰巧今日是休沐日,褚大人也在家,听说是靖海侯府的人来道歉,顿时慌了神。
“夫人,”他说:“这这这该如何处理?”
靖海侯府是拉着两辆马车的赔礼过来的,这阵仗倒是令褚大人不知所措。
尽管他此前还声声咒骂靖海侯府无耻,可终归那是侯府,人家亲自来道歉,他反而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