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点头。
阿圆瞧了眼外头站着的两个墨衣男子,她疑惑地问:“可他们是谁?为何一直跟着哥哥?”
萧韫勾了勾手指。
阿圆屏气凝神凑过去。
“小丫头,此事哥哥只与你一人说。”萧韫郑重道:“他们是看守哥哥的人。”
“为何要看守哥哥?”阿圆声音下意识地放轻。
“因为哥哥欠了点债。”
门口的下属:“”
阿圆瞬间明白,瞪大眼睛:“怕哥哥跑了?”
萧韫点头。
门口的下属:“”
阿圆心疼死了,哥哥好不容易挣了点钱,都没来得及还债就全用来哄她吃糕点了。
心疼完,接着便是满腔酸涨的感动。
大哥哥这么好的人,却命运多舛,实在可怜!
“我更不能吃了。”阿圆说:“吃这些我心里难受。”
“小丫头不吃,哥哥心里难受。”萧韫拿银箸夹了块水晶糕放入她碗中,慢悠悠地说:“哥哥已经付过钱了,不吃多浪费。”
闻言,阿圆又气又急:“你怎么这么傻!”
萧韫一顿。
连门口的下属都吓得脸色大变。
阿圆不知所觉,继续道:“你这么花钱如流水,往后怎么还债?”
她停了下,自认为经过刚才“交心”后,两人关系已然熟稔,于是有些话不自觉地就说出来。
她真心实意劝道:“哥哥年纪不小了,怎么说都得存点银钱,以便今后娶一房媳妇。”
说完这个,阿圆的脸红红的。
这事本不该她一个姑娘家来提,但观这位大哥哥对往后的日子实在是没个分寸,便忍不住劝一劝。
却不想
萧韫先是愣了会,继而又大笑起来。
阿圆吃了很多美味的糕点,但心情却并不美妙,她揣着打包好的剩余糕点回家了。
回到家,褚夫人问:“怎么这时候才回?”
见她跟宝音怀里抱着东西,又问:“都买了什么?”
“娘。”阿圆闷闷的,把东西搁桌上:“这些不是我买的,是大哥哥赠的。”
“哪个大哥哥?”
“就是上次我受伤,送我回来的那个沈家大哥哥。”
褚夫人奇怪:“他为何要送你吃食?”
“我在书斋遇到大哥哥,大哥哥把我的鼻子撞疼了,说要赔罪呢,就买了许多吃食。”
褚夫人默了下,没想通撞疼鼻子就要赔罪是个什么理,但听那日丈夫所言,想来沈公子是个和善之人。
她问:“那你为何不高兴?”
接下来,阿圆把大哥哥的身世说了遍,独独隐去被人追债的事。
褚夫人听后,长长叹了口气:“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说:“沈公子是个好的,若是再遇到要好生谢谢人家。”
阿圆点头。
想起另外一事,又说道:“阿娘,我见到靖海侯府的姑娘了,她们也要去慧香书院读书呢。”
“嗯。”褚夫人尝了块糕点,漫不经心应着。
“但她们说要找景王疏通去书院呢。”
褚夫人动作顿住,然后示意屋内的婢女出去,才细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晚上,褚家夫妇俩入睡时,便说起了这事。
“不若,咱们也去找国子监祭酒疏通一二?”褚夫人道。
“咱们家跟苏家又不是正经亲戚,如何好意思开这个口?”褚文耀说:“慧香书院能去就去,不能去就找别的书院,反正京城又不止慧香一个女子书院。”
褚夫人剜他一眼。
她这个丈夫老实巴交,做官做了一辈子,也只混了个五品。倒不是不好,她当年正是看中他老实才愿嫁他,婚后他也果真事事以她为先,尊她敬她,不纳妾不花天酒地。
两人膝下一双女儿,日子过得还算和美。
只不过,女儿们都长大了,凡事褚夫人都得仔细张罗,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往后有个好前程好归宿?
她左思右想了一天,觉得可以去走走国子监祭酒苏云平的关系。她娘家弟弟的媳妇是苏云平妻子的表妹,有这么一层牵扯,怎么说也算个亲戚。
“不用你开口。”她说:“过两日,正好是苏家小儿子的百日宴,届时我带阿圆去吃席,我那弟妹也会一同去。回头我跟她说说这事,由我弟妹跟苏夫人开口,她们表姐妹更好说话些。”
“你这门亲拐得太远了,回头又得欠好几个人情。”
“自家弟媳,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褚夫人捶他。
“哎呦——行行行,此事由夫人做主便是。”
三月初二,是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小儿子的百日宴。
苏云平在朝中关系颇好,百日宴这日苏家来了许多人。阿圆跟母亲还有舅母一同去的,她们到时,苏家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