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上用场,平时只留管事和为数不多的黄门看守,算得上是上京城中最为僻静的去处。
从禁中过来,走上一炷香就到了,远远见朴拙的入口挂着两盏灯笼,夜里看上去颇有山野的诡异玄妙。
走到门前,守山的管事从里面迎出来,笑着上来叉手行礼,“这么晚了,弥令怎么来了?”
弥光放眼看向远处黑黢黢的山,山里隐约有灯火,随口应了声,“官家和圣人不日就要搬来避暑,我领命先行查验,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管事诺诺应了,将人引进门,再要陪同巡视,却见弥光摆了摆手,“我自己进去查看,你不必跟着。”说罢挑起灯笼,佯佯往梅诸方向去了。
有山的地方总要有水, 万松岭半山腰造了个倚翠楼,山脚有一方大池,池上建洲诸,云浪亭就在西边的梅诸之上。
苍松翠柏遍布山野, 袍角撩动道旁的青草, 发出沙沙的轻响。顺着山脚小径向前行至池边,放眼望, 一条弯曲的水廊横卧池面上, 廊底错落有灯火, 倒映在水面上, 随着水波轻漾,漾成了纤长的光影。
因天色太晚,看不见亭子里的人,只好带着近侍一路往前。终于到了云浪亭前的平台上,隐约见一个人临水负手而立, 弥光脚下微顿, 回身叮嘱身边的人:“切勿走远了, 就在这里等着我。”语毕壮了壮胆, 举步走向了云浪亭。
大约听见脚步声了,亭子里的人转头望过来, 弥光心下本就有些不满,这时意气上头, 快步入亭内拱了拱手, 直言道:“并非我推脱不愿见殿下, 实在是近来官家身上不好, 跟前一刻也离不开人。我这是脱不开身, 殿下怎么就不能担待呢, 让人送了这信件来,难道不顾往日交情了吗?”
可仪王并不吃他先发制人的那一套,哂笑道:“弥令是大忙人,但见了这信件就不忙了,你说可是奇了?我原以为你我是一条船上的,没想到还未靠岸,弥令便偷偷下了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弥光噎了下,自然要辩解,“殿下说的哪里话,小人承殿下的情,这些年哪一次不是随叫随到。我如此信任殿下,却没想到殿下还留着当初的信件,如今更是以此来要挟小人,说实在话,小人真是心寒得很,殿下办事未免太不厚道了。”
这些抱怨的话,他想说只管去说,待他发泄完了,仪王才道:“不是我有意要留着这些信件,实在是弥令多变,我若不牵制你,怕弥令将我卖了。”
弥光“嘶”地倒吸了口气,“殿下,这信件因何而来,难道殿下不知情吗?当年是殿下说,要让陕州军易主,才有了后来这些事,小人可是照着殿下的吩咐办事,殿下如今竟反过来攀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