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又响起滋滋的煎饼声。
夏夏侧头望过去,沉默几秒,又看向索拉手上的东西:“这些可以全部给我吗?”
索拉没犹豫地点点头。
“你别担心。”夏夏说,“这些和刚才买饼的,还有昨天买香皂的,全都算我借的。”
索拉一听就想说不用,然夏夏态度坚定,她只得应了声好,又好奇地问:“你要买什么呀?”
“那些。”夏夏侧身指了指,索拉看见了正在煎饼的老奶奶。
回去时太阳大了起来,照在身上热烘烘的。
两个女孩连桶带锅,又拎又抱地走了一路。走着走着,当啷一声,索拉怀里的小锅掉在地上,夏夏想帮她捡起来,结果自己怀里的铲子也掉了。
场面顿时有点狼狈,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早知道就带个麻袋出来。”索拉把手里拎着的米糊桶放到树下,又跑回来捡起地上的锅和铲子,“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夏夏也拎着小桶走过去,坐到了树荫下。她们坐在高处,看见下面罂粟幼苗被阳光照得发亮。地里有人正蹲着干活,其中还有不少小孩。
“他们在做什么?”
“在间苗。”索拉解释说:“就是把不需要的幼苗给剔掉,让剩下的好苗能好好长。”
这么说夏夏就明白了,她又看向地里那些人,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多……”
残疾人。
说这话时,正好有一个缺了胳膊的人,挑着两筐东西朝集市走去,夏夏下意识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索拉知道她想问什么,“那些人本来都是好好的,是因为犯了错才被砍手砍脚。比如私藏烟膏,或者在工厂偷偷吸食了做好的货。”
眼前这些人,有的没了整条胳膊,有的被砍掉脚只能拄着木棍,还有的……居然只有半边脑袋。那背影看起来尤为诡异,似乎挺年轻的,可动作又比别人慢了很多。一个人蹲在角落,默不作声地干活。
夏夏半晌不说话,索拉以为她被吓到了,忙换了话题:“我们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太阳更大了。”
“好。”休息了几分钟,手臂酸软得到缓解,夏夏重新拿起东西朝村子走去。
就在她们离开时,一道视线从幼苗地里看了过来。那视线一直追随着两个女孩,直至她们消失下坡处。
索拉带夏夏去了自己的家,她把东西放在门口:“我去拿凳子来!”
此处离夏夏住的房间不算远。索拉没邀请她进去,夏夏便没有贸然打扰。
她安静地站在门口,望望四周,又抬头看看屋顶。木屋的顶上空了大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顶。要是遇上下雨,只怕里面要被全部淹掉。
正思忖着,一股酸臭的味道从屋子里飘出来。夏夏被呛得咳嗽了声,下意识看过去,屋里的角落处铺着布,露出一双黑黄又满是皱纹的脚。
应该是位老人。
这时里面传来索拉说话的声音,是方言,紧接着又传来老人的声音,双方像是争执起来。
然后她拿着两个小板凳出来。见夏夏站在门口,眼神询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索拉一笑:“是我爷爷,他这两天不舒服,一直躺在家里。”
“那要去医院吗?”
“不用的,我们这里不看医生。生了病抽点大烟就好了。要是还不好,那就得去请魔巴,不过又得花掉不少烟膏。我说要请魔巴,可我爷爷不让。”
“魔巴?”夏夏想了想,“就是……像部落的巫医或者长老那种吗?”
“对呀。”索拉在井里打上一盆干净的水,“生了重病,就得请魔巴来念咒,再用鸡血驱魔,人的病自然就好了。”
她说得满脸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索拉端来水,两人就坐在小板凳上清洗锅和铲子。夏夏委婉地说:“索拉,如果有咳嗽发烧这种症状,可能就是感冒,要是能把房子修一下,晚上没那么冷,或许就不会生病了。”
索拉听后,果然回头看了眼自己家的房子。
但她抿抿唇,回答说:“可是盖房顶的石棉瓦也要用大烟换的,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要上交给大老板、要换食物、还要给老人治病,没有剩下的。”
东西清洗好后,索拉把脏水倒掉,又打来一盆水洗手。然后她兴奋地点了火,等着锅烧热:“夏夏你真的会煎饼吗?”
“这个不难呀。”夏夏声音温和,“只要别煎糊了就行。要不你也试试?”
“不不不!”索拉连连拒绝,“这些都好贵的,万一我没弄好可就浪费掉了!还是你来。”
夏夏舀起一勺玉米糊,倒进小锅里,烧热的锅中立刻响起细微的滋滋声。索拉双手捧着空盘子,期待地看着锅里。
夏夏侧头看看她,用铲子给饼翻了个面,又等了一会儿,轻轻叫了声:“索拉。”
“嗯?”
“你有没有想过……跟家人一起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跟这里不一